“……”
上辈子撩不动。
这辈子聊不动。
人间好真实啊。
就在沈听澜打算要找个借口溜掉的时候,白远濯突然开口:“一起走走?”
“嗯。”沈听澜缩了缩脚趾。
两人一前一后行在花廊下,藤萝蔓枝缓缓垂落出安逸香甜的气氛,沈听澜落后白远濯半步,她抬眸追逐前面的身影,开口:“爷……”
正巧白远濯也说:“你……”
两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又涣散于凉夜之中。
“你先说。”沈听澜听到一声轻呵,那是白远濯在笑,他侧过半个身子来,做出了倾听的姿势,再一次重复:“你先说。”
群星在白远濯的眸子里闪烁,沈听澜舔了舔上唇,缓缓的道:“我今日先是向陛下许出三十万两,又允诺粮铺存粮赈难民……我所允诺的,我自会将事情解决,不给你添麻烦。”
舌尖翻滚的歉意,被沈听澜咽下。
白远濯眸光黯了黯,他径自摇摇头:“若不许出那三十万两,白家要出的就不止三十万两了。”至于赈粮一事……
白远濯吸了一口气,字字认真:“便是我出面,事态也不会更好。”
沈听澜揣揣的内心忽然安定,她吁出一口气,整个人散发着轻松欢愉的气息。
“爷要说什么?”她看着白远濯的眼睛问。
白远濯顿了顿,说道:“我想将白家的生意交给你管,你意下如何?”
刚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又一次杂乱无章起来。
沈听澜知道,白远濯口中所说的生意,是指白家四大支柱型产业,衣食住行四柱。
除此之外,白家还有一项最核心的生意。
那就是镖,这是白家发家之根本,也是白远濯唯一亲自在运营的产业。
而哪怕只是衣食住行这四大支型产业所能带来的利润,也足以堆成一座金山。此等权利,交予沈听澜手中,她将获得无上的底气。
这是沈听澜上辈子梦寐以求,这辈子也隐隐心动的存在。可沈听澜犹疑再三,还是摇头拒绝了,“妾身无能,怕是担不得如此重担。”
她早已决定,将今生年岁尽付血仇,白家,她呆不久。
既然呆不久,求那高权作甚?不若将心思全都放在经营自己的势力上,为日后报仇雪恨做准备。
诚然,这会是一条更难的道路。但是要让沈听澜拿着白家营生得来的钱给自己报仇,沈听澜做不到。说她清高也好,不知变通也罢,雄鹰栽倒于深潭之中,傲骨是折不去的。
沈听澜的拒绝,并没有让白远濯有什么感觉。
只是在沈听澜看来是这样的,她难以从白远濯那张清冷出尘的俊脸上捕捉到任何的情绪。
“妾身倦了,就先退下了。”沈听澜行了礼,匆匆告退。
白远濯平视前方,心中想的却是溜走的沈听澜。
平时行礼敷衍,紧张的时候倒是礼数周全。
他带着微风中的雾露,转去了祠堂。堂中烛火永不停歇,照亮这一方世界。
奉香,磕头,烧经。以往白远濯只给白尚武做这些,可今日他犹豫片刻,也给刘氏做全了礼数。
白远濯一桩一桩事情做下来,天边显出鱼肚白的光色来。
他盯着刘氏那墨红底金描字的牌位,轻喃:“母亲,今年京城的春天,似乎格外的暖和。”言罢,眼角缱绻而出的些许情绪随转身甩起的衣角,一并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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