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濯抿了一口酒,借着抬起的袖摆遮掩,勾了下嘴角。
大张旗鼓的将人叫过来欣赏印章这种事看似古怪恶劣,却也的确符合云逸的行事风格。不过,他可以接受,不代表葛平能接受。
果不其然。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不似两位大人一样可以浪费时间,就先行一步了!”葛平说罢,甩袖离开,背影怎么看怎么憋屈。
云逸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他若是能改改那急躁的性子,左都御史的位置也不会落入你手中。”
“云大人说笑了,百官皆由陛下任命,又岂是臣子所能干预。”
“呵,我敬白大人一杯。”
“我也敬云大人。”
两个面无表情的人相互敬酒,一点热乎的气氛也没有。
云逸炫耀也炫耀完了,白远濯拱手告辞:“那我就先回去了。”
“白大人别急,我这儿有一份给白夫人的谢礼,还要请你带回去。”
“给内人?”白远濯略带几分困惑。
“不错,白夫人帮我补救了这一方印章。”云逸让人奉上两小坛封好的酒,“听说白夫人也是爱酒之人,我这云间酿滋味不俗,想必白夫人一定会喜欢。”
“多谢云大人。”
从督查堂出来,白远濯将白曲从暗处叫了出来。
“夫人什么时候和云逸有过接触?”
白曲:“……属下不知。”
“不知道就去查。”白远濯将两坛酒丢给白曲,自顾自的回左都察院去了。
论事堂高位上,特意送给白远濯的食盒还好好的安放在桌面上,白远濯回到座位上,拿起毛笔准备工作,目光不经意间擦过食盒。
他顿了顿,拎着食盒进了自己专属的别间。
沈听澜一共做了一十二道菜,缪尔军的食盒中有五道,那么剩下的七道就都在白远濯的食盒中了。
白远濯进入别间后小坐了片刻,才缓缓打开食盒。
他不重口腹之欲,事多的时候经常省去吃饭的步骤,只是在饥饿之时会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可不知为什么,在打开食盒之前,白远濯的心底产生了一抹古怪的期待。
食盒的第一层,放着一盘煎蛋,一盘梅干菜。
第二层是一小碟蒸饺,一小碟排骨。
第三层是一小碟萝卜片,一小碟肉松。
第四层只放着一碗……白粥。
与缪尔军食盒里放着的吃食一对比,一者在天上,一者在地下。白远濯这份是在地下的那个。
他动作迟缓的将碟子全数端出。
说来也神奇,饭菜在食盒里面放了这么久,端的时候碟子居然还是温热的。
那碗粥的甚至还有些烫手。
粥底下压着一张纸,白远濯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生病的人要吃得清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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