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音跟在朗秋平身边的时间长了,在对病人的处理上也有些许心得。她一看情况,立马和沈思思配合着帮那位妇人止血。
平日里朗音都不会留宿白府,是因着沈听澜有意与她商讨开绣坊一事才决定将人留下暂住。想来,这也是那妇人命不该绝。
沈听澜在旁看了一会,出去将外面的血迹擦干了。
三人堪堪忙到破晓,才忙完。
“小姐,这位夫人需要静养。”朗音满脸的疲乏,她半宿没睡就顾着给妇人止血,忙到现在双手都是鲜血,都还没来得及洗。
沈听澜想了想,“将人送到绣房去吧。”绣房是她昨日刚叫人收拾出来的,那儿来往的人最少,静养最是合适不过了。
沈思思与朗音合力,将人送去绣房。
等她们忙完睡下,院中的仆从才刚从睡梦中醒来。冬雪醒来见到沈听澜已经梳洗完了,好以为是自己起晚了,有些惶恐。
可一看外面的天色,才刚刚放晴。
沈听澜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我昨儿个夜里没睡好,现在补会觉,没有要紧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我。”
“是。”冬雪点点头。
“还有,绣房那边不许别人靠近,若是泄露了我的绣样,仔细你们的皮!”
冬雪咽了咽口水,“奴婢省得,这就去告诉其他人。”
绣房里有沈思思看顾着,就是那位妇人醒了也不怕。沈听澜没什么好担心的。
至于朗音,她还是回了趟安平小巷,去将朗秋平请来。毕竟她那点本事只能帮妇人做简陋的处理,治病救人的事情还是要交给朗秋平来。
沈听澜睡着前,模模糊糊的听见外面守着的丫鬟在闲聊,聊的是什么白远濯被楚君召进宫里去了。
她翻了个身,意识归于虚无,沉沉睡着了。
……
裘荹得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躺在榻上的,木制的短榻带着木头的味道,很质朴,有点沉闷却不刺鼻。
她打量四周。
仕女春柳图屏风巨大冗长,直将四面都包裹起来,外面看不着里面,里面也看不着外面。
四周有立着的藤柱,柱上雕琢花苞,花苞里可见烛火摇曳。
四柱之光,足以叫满室亮堂起来。
短榻的左右两侧依次有序的摆放着六个木制立式衣架,外观形似人体,前方则是软毯铺便,毯上放着连成片的小几,长长的小几分成几处,一处放着笔墨纸砚,一处放着叠成小山的布料,一处放着长尺剪刀针线……
四面屏风相连,将这儿困成一个小空间。
倏然间,有人从一侧将屏风两页推开,漫步走了进来。
原来是活屏。
外界澄亮的光线刺眼,远不如房中的烛光柔和。妇人微微眯起眼,她在看来人。
来人也在看她。
“醒了?”沈听澜走到小几前坐下,她似乎对妇人并不感兴趣,小几上放着她尚未完成的衣装初稿。
妇人无言,只是看她。
她能感觉到身上上药后的那种清爽舒适,也能感觉到伤口隐隐渗出的痛意。
“你是谁?”妇人的声音很亮眼,像初升的太阳,带着恰到好处的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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