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庄主。
今日穿了上好的湖蓝锦缎滚浅边夹袄,配了同色的腰带,腰带上还垂下来一块蓝田美******白色的锦纹绸裤塞在了黑色的镶了锦纹的秋靴里,衬得他身姿修拔,人高腿长。
看穿着如此隆重不像是家常遛弯儿,倒像是刚刚相亲回来。
偏偏俊俏多情的脸上一片的闲适轻松,狭长的桃花眼眼波流转,隐隐暗藏着些许戏谑,见二人回头来展颜一笑,唇角弯弯,更是说不尽的佻达风流。
既像是富贵人家娇生惯养的闲散公子,又像是哪家放出来爱调戏妇女的青年纨绔。
阿紫回身一见都有片刻的失态,回过神来赶紧低头,也觉得这头种驴皮相真好,难怪这里的姑娘心甘情愿在庄子里坐牢一般陪着他,一个想逃的没有。
阿红直接看傻了眼,张了张嘴巴还是由衷地赞美道:“庄主,你真好看,比玉……”
一个比字出口,阿紫心中忽然大叫不妙,她知道阿红想说的是比谁好看,情急之下她飞快而用力地捅了下阿红,同时大叫:“阿红你看!”
阿红和庄主同时看向了她,她伸出来的手尴尬地在周围点来点去,终于点中了菊花丛中的一只蝴蝶:“你看…你看蝴蝶!”
阿红迷惑地看着阿紫:“蝴蝶我们不是总能看见?”
“……”阿紫的脑瓜子飞快地转动着:“现在天冷了,蝴蝶不能天天见了。”
边说边用眼睛瞟了一眼,发现阿红和庄主都是觉得她很莫名其妙的表情,只能慢吞吞地继续边想边圆:“我一看见这只蝴蝶,想到它就要死去,我就想到了我小时候听过的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梁山伯与祝英台。”阿紫松了一口气,扯东扯西的总算顺下来了,感觉自己也太不容易了,还好有些随机应变的能力,不然也不知已经在这头种驴手底下死了多少回。
“那是什么故事?里面有蝴蝶?蝴蝶是不是又往出给花蜜?给谁?给蜻蜓?”石景熠明明很想听这种类型的故事,一开口却忍不住嘲讽。
嘲讽完了又怕阿紫不讲,假装漫不经心地左顾右盼,心里却十分期待。
阿紫本来也没想讲这个故事,庄主不爱听赶紧就坡下驴:“既然庄主不喜欢我就不讲了,那没什么事我和阿红收白菜了,晚上厨房等着用。”
说着拉了阿红一起给庄主施了个礼,转过身去拔白菜,用后背对着石景熠。
石景熠讨了个没趣,好不甘心。
在田畦转了两转,又摘了两朵野菊。
见阿紫与阿红挽了袖子一个拔菜一个收进袋子,活计干得认真又麻利,谁也不多看他一眼。
他的心里又无名火起,上前一脚踢飞了阿红手中的袋子,里面的装好的白菜又都骨碌碌地滚了一地。
阿红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气呼呼地站了起来:“庄主,你为什么要踢我的袋子?”
石景熠捏着野菊摆了个望天的姿势,悠闲地答道:“爷乐意。”
阿紫一看心里明白了,这是庄主这些日子没事儿干,快闲出屁来了。
按说庄主是反贼,还是个头目,那个想谋求千秋大业的娘娘是有多眼瞎才能重用这么个好色鬼,一年统共回来不过俩仨月的庄子里养了六个小妾,那还不够消遣,没事儿在庄子里和粗使丫环过不去,多幼稚吧!
当下也不想惹事生非,忙安抚地拍了两下气得梗着脖子却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阿红,拉着她一起把散落的白菜又一颗一颗捡回了袋子里。
眼看她们捡好了,石景熠又踢了一脚,收好的白菜再次散了堆。
“庄主!”阿红腾地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叫了声庄主却还是不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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