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建忠怜悯地望着周铭的背影,叹道:“为什么对他这么凶嘛,小孩而已。”
“哼,老田你脑子也不好使吗?你当我们这行是过家家吗?”乌鸦冷笑道。
田建忠乖乖闭嘴不说话了,他知道乌鸦的脾气,虽然对他这样的老熟人乌鸦不会乱来,但他还是受不了对方那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
没几秒钟,周铭重新跑回来,问道:“我能问一下,那些人发疯的症状是什么?”
田建忠闻言眯起了眼,缓缓摇了摇头:“我不大清楚,你可以问很多人,或许是他们疯了,也或许是我们疯了……你去问问失踪名单上标星号的人的家人,然后就明白了。”
周铭点了点头,在乌鸦的鄙视中重新退出武器店。
可恶,难道所有的隐者测试人都是这样的吗?
还是自己的表现真的很不专业?
周铭开始有些自我怀疑了。
“果然,要更谨慎,更细致地去完成当下的事。”
他不能被情绪所左右,分析任何事,最初都要抛弃直觉。
他得去找到那个规律,规律往往通往真相。
“没错,去找到规律。”周铭对自己说,起伏的心在瞬间冷静下来。
……
夜晚,周铭在最后一个失踪者家里展开了调查。
屋内的窗户被狂风撞得砰砰直响,黄沙像霰弹一样拍打着玻璃,桌上点着一盏昏暗的蜡烛,女人抱着昏昏欲睡的孩子,对桌子对面的周铭抱怨着最近发生在他们家的烦心事,周铭的影子随着抖动的烛火在墙上扭动,仿佛在迎合女人的抱怨。
周铭一边倾听女人的叙述,一边观察着昏暗的屋内环境,屋子虽然简陋,女主人也很有礼貌,但在一些细节处却能看出这户人家的不平凡。
〲准确说,周铭采访的每户人家都不一般。
比如说,周铭面前这张桌子,上面有刀斧劈凿的痕迹,黑红色的脏物深陷缝中,时间一久已经变成了一种无法洗去的颜料。
旁边墙上的窗户装有可以上下移动的钢板,危急时刻下拉,就能让这间屋子变成简易据点。
和乌鸦老师说的那样,在荒原上生活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连一户普通人家都活得相当不容易。
不过,现在并不是关心荒原社会环境的时候,他需要倾注注意力的是这场诡异的谈话。
在接头人标记了星号的家庭中,这是唯一一户接受周铭调查的人家,也是最后一户。
这户人家的的男主人是失踪名单上的一员,在他失踪后,他的妻子一人照顾着他们的儿子……这本来是非常明显的事实,但经过一小时的盘问后,周铭对这个事实产生了一些怀疑。
“该说的都说了,为什么还要问呢?他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吗?你们为什么要说他失踪了?”女人打了个哈欠,言语中露出明显的不耐烦。
长时间的盘问让对方觉得不耐烦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倒不是说她能陪他聊到现在才是一种奇迹,周铭觉得如果没有她“丈夫”在一旁劝说配合,这位女主人的耐心估计早就耗尽了。
但问题也恰恰出在她那位丈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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