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言看着周铭向所有人公布了他寄生的事实,直接愣住了,这操作打得她始料不及,把被感染的事实告诉其他人,那他之后怎么办?逃掉的难度岂不更大了。
王思言一把抢过周铭手里的对讲机,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安排之后的行动。”周铭伸手去拿王思言手里的对讲机,却被对方手腕一绕躲开了。
“你这样说了,我们之后怎么跑!”
周铭凝视着对方的双眼,缓缓伸手摘下对方脸上的狐狸面具,王思言双唇微微张开,不知所措地盯着他,周铭咧嘴发出笑声,开玩笑道:“还以为你会哭呢,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在说什么?你现在该想想我们之后怎么跑!”王思言的尾音微微发颤,像小提琴收尾时失误的颤音,她望着对方那张丑陋的绿面具,心中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她甚至都不想去看周铭的眼睛,那对平静无波澜的眸子,让她觉得自己跌进了一个幽寒冰冷的深潭,周围都是长满苔藓的湿滑石壁,她怎么爬都爬不上去,用尽全力也抓不住。
不,或许跌进那片深潭的不是她,是周铭,她趴在光溜溜的石头上拼命向周铭伸手,但他却泡在寒冷的潭水里对她微笑,仿佛在和她说,他不会上去了。
这种奇怪的意象出现在王思言的脑海,她忽然就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有来由的,这件事在小时候就发生过,当时本该跌进那片潭水里的是她,而现在,如果没有周铭,那些肉刺本该扎进她的身体。
小时候发生的小小意外,现在回忆起来却像是某种神秘的预知,昭示着今日的结局,王思言紧咬下唇,用另一只手捂住双眼,晶莹的液体却从指缝中流出。
“你怎么这样!”王思言带着哭腔抱怨道,像个小孩似的。
周铭也摘下面具,露出苦涩的笑容:“对不起啦。”
他把对讲机从王思言手中拿过来,张开双臂搂住她,轻轻抱了抱:“我要赶紧做完接下来的事。”
“呜啊啊啊!!”
王思言的声音失控了,她在这个走廊的冰窟中嚎啕大哭,极低的气温中,滚烫的眼泪流到一半就变成了冰水。
周铭叹了口气,举起对讲机,对一头另外的人说:“现在所有人暂时撤离,在别墅外面以机枪防守,虽然普通的物理打击对黑泥无效,但对我这样的感染者很有效,我会控制尽量多的黑泥集中在别墅里,直到天亮。”
“收到!”
“那我怎么办!”吴明星惊恐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
周铭回道:“吴老板,不要紧张,现在你直接撤离太危险了,我会控制黑泥清出一条安全的通路,等我联系你后,你就可以直接下来离开别墅了。”
“谢……谢谢啊。”对面的吴明星松了口气,说的话竟然有点像普通人。
……
别墅内,隐者和咒术师们有序的往外面退去,每个人都心情复杂。
佣兵的世界中只有利益,互相之间的合作也仅限于工作,所以陌生的佣兵之间不会有感情上的联系,而现在,如果说他们心里对周铭没有一丝感谢的话,那就是骗人的。
已经不光是单纯的自我牺牲了,那一份冷静,那一份决断力,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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