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傍晚四点多,阳光和煦,公园里有不少人。
乍一看和大陆的公园很像,多数是老年人在锻炼,干什么的都有,器械、舞蹈、各种奇怪爱好都在这展示。
不过区别也明显,这里的老人无组织无纪律,通常各玩各的极少扎堆,基本没有集体活动项目。
两人绕着公园转了一圈,真衣坦然把计划说了。
“据我所知爷爷早已经修改了遗嘱,弟弟将继承小林家族事业,而不是我这个长女。”
江川有些不解:“你爷爷年纪大,现在定你弟弟有什么用,继承人你爸爸可以改,难道他也铁了心只给你弟弟?”
“爷爷退而不休,一直在掌控一切,而且非常固执,以法律手段是能够确保继承人是弟弟的。
再说弟弟已经十七岁了,过几年就能接管事业,那时爷爷恐怕还在。”
江川想起一个历史故事,康熙时期九子夺嫡,最终传位四阿哥,许多人都认为有失公允,雍正并不是才能最突出的皇子。
这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再加上小说家推波助澜,似乎就成了谜案。
其实严肃点的历史研究早就弄清楚了,康熙在玄烨十岁出头时就把他带在身边言传身教,早就定了这个孙子、也就是后来的乾隆接位,所以让他爹过渡一下。
“你爷爷很溺爱你弟弟?”
“他唯一爱过的人就是我弟弟。”
隔代亲在哪都一样,她爷爷似乎是个冷漠的人,只对孙子有感情,这显然也令真衣嫉恨。
“那你是怎么混到全家只有一只猫喜欢你的?”
一个人如果混到全家人都受不了,很难说自己没问题。
“是我不肯听话,太早表露不会拿笔钱被打发出门吧。”
其实她想争取事业继承权的话,不暴露是不可能的。
“连妈妈也不支持你维护权利?”
“她连自己的权利都维护不了,不被踢出门应该是最大的追求吧。”
这倒也是,丈夫抱回来孩子,她对外声称是自己生的,这份隐忍等于软弱。
江川切入主题:“你手上有多少筹码和家里讨价还价?”
“目前我还没有摊牌,三年前我在父亲书房发现了不少材料,情况都和小野寺家类似,我花了半个月时间,一点点弄出来复印了。
然后我就发现,这些财产侵吞案里面,几十年来只有小野寺家有新增的资料,是一份您的收养资料。”
这些上次共进晚餐是就聊过一点,真衣当时没有说类似的案子有很多,其他的案子几十年没动静,基本是死案找不到当事人了,所以她才一直关注着雪野江川。
“你想用这些要挟家里人,拿回继承权?”
这想法很危险,得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才可能干成。
真衣停下脚步看着江川:“要挟就得摊牌,我更愿意极限施压,压力大到足够时,他们会重新考虑是否犯得着剥夺我的权利。”
这倒也是,所谓极限施压就是斗而不破,不公开撕破脸却步步紧逼,是家庭斗争最好的手段。
她爷爷八十岁出头没几年了,父亲也五十多,的确得衡量真衣这么狠的,弟弟是否犯得着被她折腾死。
蜗牛的外壳是坚硬的,但内部却缺乏保护,只要一粒盐就能化为一滩水。
只不过极限施压、斗而不破的话,可能需要较长的时间。
江川可没功夫陪她长期冷暴力,撇撇嘴:“这么危险的证据,居然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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