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到傍晚,天空便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的,十分漂亮,可南溪县的百姓们却望着雪花叹息,只要一下雪,他们便没好日子过了,卫轩站在廊外望着漫天雪花,再次皱起了眉,小冰河时期的冬天真的很闹心,这叙州的冬天更是让人心烦,刚下完雪没几天,很多地方积雪尚未化去,又来一场雪,若是这场雪下大了,他的很多计划都将搁浅,他现在只能期望这场雪下慢一点,下小一点。
当天夜里,雪已渐大,不过比前几天的鹅毛大雪比起来,稍逊积分,到了隔日早晨,不见太阳,雪花还在不停地飘着。
王土司望着漫天飘雪,微蹙眉头,过了片刻,柳梦鹤走了过来,问道:“王兄,有心事?”
王土司道:“这雪下这么大,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停过,剿匪……只怕无法进行了。”
柳梦鹤看着早已一片洁白的院子,缓缓道:“南溪县的冬天,大多如此,我瞧这雪没有个两三日只怕很难停了。”
王土司沉默了许久,忽然转头高声道:“来人,去县衙告诉周文宏,大雪不断,剿匪计划无法进行,暂且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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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轩闲在家中无事,心情又不大好,索性就去县衙坐衙,烤烤火,打打牌,消磨时间了。
他刚和李青进县衙,便听到后方有人高呼:“奉王土司之命,传话给周文宏!”
卫轩回头看了一眼,从服饰上看出来,这人是王土司家的护卫,几个衙役立刻带这护卫去找周文宏。
卫轩也跟过去看,到了三衙,周文宏尚未起床,衣衫不整头发蓬乱地出来接见王土司的护卫,看起来十分狼狈。
王土司的护卫高声道:“王土司说了,大雪不断,剿匪计划无法进行,暂且搁置!”
“是!”周文宏恭敬领命,虽然只是护卫传话,但周文宏还是恭谦无比。
卫轩闻言无奈叹息,果然,大雪把他的剿匪计划给耽搁了,郁闷之下,他转头去县丞衙。
来到县丞衙,只见四个人已经在打牌了,屋里有火炉,暖洋洋的。
四人见卫轩来了,纷纷起身行礼,王书吏赶忙道:“大人来了,还是大人您来玩吧,这东西我着实不太精,寡是输。”
卫轩摆手道:“不了,你继续玩,多玩几场便精通了,不要怕,反正又不赌钱。”
自从卫轩上次大闹县衙之后,他看出来这三个衙役已经对自己十分忠诚,便将所有借条还给了他们,还规定以后在衙门里打扑克可以,不许赌钱,所以他们现在打扑克纯粹就是娱乐。
陈大年一把将王书吏按回到凳子上,笑嘻嘻道:“别指望大人救你了,说实话,跟大人打牌,他牌技太精,咱们总是输,跟你打牌,嘿嘿嘿……开心……”
王康寿和邱三槐也纷纷奸笑起来,估计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王书吏听到这话,脸都黑了,敢情这群家伙是打着这样的心思,一时间感觉好委屈,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赶忙道:“大人,黄一平昨天送来了一份文书,我替您收下了。”
卫轩道:“拿来我看看。”
王书吏赶忙跑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抽屉锁,拿出了里面的一份文书,递给卫轩,卫轩展开一看,不禁一阵冷笑。
几个人齐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让我去剿匪。”卫轩将文书递还给王书吏,道,“大雪封路,不便剿匪,方才王土司已经派人来告诉周文宏,剿匪暂且搁置,待会黄一平会来通知的,你们继续玩。”
他说罢便进内衙去了。
在桌前坐下,卫轩一脸郁闷,李青知道他为什么郁闷,劝慰道:“剿匪之事,不必急于一时,你可以找个机会与王土司见一下面,商议一下,明年开春再剿匪。”
“不单单是剿匪。”卫轩道,“就怕长宁县那边的计划,也会因为大雪而耽误了。”
“不会。”李青道,“长宁县不远,我昨天派人连夜赶过去,现在估计已经接上头了。”
卫轩叹道:“接上头又怎样,我的目的是引万归林过来向龙天赐寻仇,若是大雪封了路,他还怎么过来。”
李青道:“只要不是大雪灾,他都过得来,前提是……他足够愤怒,足够仇恨,假如因为行路难,便放弃,那就说明他对王沁的爱慕之意,终究有限。”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卫轩郁结道,“但我不在乎他对王沁的爱慕之意有多深,我只在乎我的计划,唉……果然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吗。”
此时此刻,长宁县密谍范海田和张文进已经开始在执行卫轩的指示,指示很简单,把龙天赐和王沁定下婚约的事情告诉万归林,至于怎么告诉,这个得讲究方式方法,不能太直接,也不能让对方起疑。
范海田和张文进目前伪装的身份是京城来的富二代,以采办货物为由,吃喝玩乐,卫轩提前派他们来长宁县,就是要结识万归林身边的人,包括万归林的朋友,万归林的兄弟等等。
今天,范海田张文进在杏花楼宴请万归林的弟弟万归海,偏巧,万归海居然把万归林也带来了,说是要把范海田还有张文进介绍给万归林认识,毕竟他觉得范张二人太豁达太热情了,京城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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