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全擅自揣度圣意依然是犯了宫规,他自请到皇上面前谢罪,可皇上什么也没有说,让他起来又不让他走。
外面的月亮很圆,入了秋便有些凉快了,德全站在一旁觉得有些凉意,便去拿了披风来。皇上说让德全陪他聊聊天。
德全应了,却又不知道聊什么,只能干巴巴的站着。
“做皇帝原来这么无奈的吗?”
这样的问题德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语气有些惶恐:“奴才惶恐。”
“无碍,畅所欲言罢了,朕已经无人可以谈话了。”
这话是皇上问的,但畅所欲言到何种程度无人知道也从来没有人可以去试探那个底线,德全也不想试探皇上的底线,他想的不过是皇上眼下想听的是什么话罢了。
“皇上,奴才小的时候想着长大,长大了就可以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了,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后来奴才长大了,想做的事情也没有办法继续做,因为要赚钱养活自己。这天下没有多少人能够随着自己的心意做事,有些人家每日为了几口粮食就已经在拼命了,皇上您贵为天子已经拥有了许多他们没有拥有的东西了。人言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相比就是这个道理吧。”
德全的话算是掏心掏肺了可算是拿着命在说了,这样的话在皇上面前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那可能参他一个以下犯上那也是有可能的,说不得那就一命呜呼了。
可皇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在窗边看着风景,吹着凉风。
“德全,如果你没有进宫,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奴才自有记忆起就被送进宫了,如果我没有进宫大约现在应该在床上辗转反侧明日要如何赚取银两吃饱饭才好。”
皇帝干笑了两声,觉得德全有趣,这宫中大约德全应当是最有趣的人,仿佛有洞察人心的本事一般,知道他想要什么,想听什么。
可是睡觉前皇帝又问了德全一个问题:“若是他本就是没有能力的人呢?”
德全答非所问:“这天下能力大的人大多不能很好的约束自己,然这并非是他们的本意,而是欲望太大将他们吞噬了,这人活着总是要有个盼头的,这盼头也会随着能力的变化而变化。没钱的时候想吃饱饭,有钱的时候想去媳妇儿,去了媳妇儿还有钱就会想要纳妾,然后希望有人继承,有人传承,希望自己成为世家大族,希望做官,希望越走越远。”
说道这里皇上还在听,他在等,等德全说最后一句话。
“但也有人什么都不想要,因为欲望很大吞噬了很多东西剩下的空虚太多。皇上夜深了,若是想把每个问题都想通不太可能,不如想想您问这些问题都是为了什么这样大约您自己内心就会有答案了,该睡了。”
这一夜皇帝睡得很安静,第二日皇上下旨南巡。引得朝野动荡。入睡前小皇帝就在想这位公公真是有意思,明明同他一样大的年纪说出来得话竟然如此老城。
德全站在一旁,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早有预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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