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玲绮脸一红,怒道:“强词夺理!”
周煜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笑道:“走吧,等会真的要回不去了。”
回去之后果然已经天色近晚。晚上更衣就寝之时,黄莺笑道:“听说姑娘今日见到谢姑娘了?”
“嗯。”吕玲绮随口问道:“她与二公子交好?”
黄莺沉思片刻,对吕玲绮笑道:“倒也不算,点头之交罢了。但谢姑娘待人谦和有礼,她又聪慧伶俐。若她性格强硬些,只怕当个女状元倒也未尝不可。”
吕玲绮点点头。本朝开国即出了一位女状元,随后各代皆有女子入朝为官,甚至还有从军者。这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若夸赞一个女子可当女状元,自然是极大的褒奖之意。
“依我看,她倒不如咱们大姑娘。”吕玲绮打了个哈欠。
黄莺一面帮她拆珠钗发髻,一面笑道:“大姑娘性格忒傲气。不过倒也未可知。太后娘娘也是性子傲气,饱读诗书的女中豪杰。虽然平生从不舞刀弄枪,但已然是天下女子都敬仰无比之人了。”
“喔……”吕玲绮搜肠刮肚,想着关于本朝太后的事迹:“秦太后是江东人氏吧?”
黄莺颔首,取木梳沾了沉香水给吕玲绮梳头:“正是。太后是吴郡人。与姑娘是一个地方出身呢。”
这位太后颇有些传奇经历,最令人大感赞叹的是,据说秦太后是以寡妇之身入宫服侍先帝的。她固然是江东吴郡第一美女,但毕竟是嫁过人的寡妇,据说还有一女。
但此事大多风言风语传的神乎其神,各个版本皆不一样。有人说秦氏是守寡之时遇到先帝,也有人说先帝见秦氏貌美,下令杀了她丈夫,此等言论层出不穷。
但先帝崩逝后,太子年幼,秦太后垂帘听政,总理国家大事。族中兄弟姐妹皆裂土封侯,位居要职。秦氏权倾天下,愈发让人无法再议论太后的往事。
又与黄莺说了些闲话,吕玲绮便和衣睡下。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吕玲绮便自睡梦中被惊扰醒来。黄莺神色匆匆,小声催促道:“夫人回来了,急匆匆的。府上上下都乱了手脚了。”
吕玲绮顿时一个激灵,有些错愕道:“这么着急?”
倒也不知为何,她心中一跳,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周夫人走不过四日,却又急匆匆赶回来,到底是所为何事?
黄莺旋即帮她洗漱穿戴,装扮停当才急匆匆扯着她出门。
刚刚出了院子就见了周煜也刚刚从院子里出来。他穿着家常长衫,身边并无人跟随。周煜向来都是来去自由,不喜欢别人跟着,院子里也只有几个洒扫的侍从。
两人相识望了一眼,随后一道往门口赶去。
刚刚在门口停下脚步喘匀了气,周夫人的马车就已经到了。似乎也是着急赶回来,因此没有走时那么大的阵仗,只有几个护卫在前,周夫人的马车则紧跟其后。
小丫头扶着周夫人下车。似乎是没睡好,周夫人神色疲惫不堪,原本平和的眉眼间也有了些凝重之色。她穿着一身素色衣裳,下车后抬眼扫了一眼人群,目光停在了吕玲绮身上,她顿时觉得一阵胆战心惊。
那目光也说不上是责备或者什么,但却犹如刀剑一般,让吕玲绮毫无招架之力。
“玲绮。”周夫人说着,便招手示意吕玲绮过去自己身边。
吕玲绮只得上前了两步。周夫人没说什么,只示意自己搀扶着她进了屋子。
她是有事情要跟自己说?
吕玲绮一路走的平稳,但周夫人却一言不发,在屋里坐下后,才押了口茶,幽幽叹息出声。她似乎忽然发现了紧跟其后的周煜,对他道:“二郎,你先下去。”顿了顿,又道:“让你姐姐也来。”
周煜点头道是,便转身出去了。
周夫人似乎是想开口与吕玲绮说话,却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又像是在顾虑什么。屋里安静的要命,吕玲绮早上起来连口水也没有喝上。虽然有丫头上了茶,但是这压抑的气氛让她连喝茶的心思也没有,只盯着茶碗上的如意云纹出神。
“姨母,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您似乎看着不大好?”吕玲绮只好硬着头皮开口询问,“有要用到玲绮的地方否?”
周夫人微微蹙眉,终于开口道:“孩子,我……”
“大姑娘来了。”
正说着,周瑾已经缓步走到了屋里,轻声询问道:“母亲,唤儿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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