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
“没错,就是演戏。你想想,胡人天性何为?不惧生死,不畏天地。她黄昏时分却是对我说她不想死在这里,这说明了什么?”
“属下不知。”
林子笺笑笑,将声音压得更低:“说明她不能死。”
“不能死?”
“一个胡人,居然能如此流利地用大宋官话与我们交流,她会是寻常胡人女子?若非王公贵胄,胡庭贵族,那才是怪事。”林子笺悄声道。
“那正好,杀了了事。”胡健道。
“不,她绝不能杀。”林子笺回道。
“又不能杀了?”
“她如今既是我们的俘虏,又是我们来之不易的筹码,若是杀了,无异于自断退路。”
“还是林将军有远见。”
林子笺拍了拍胡健肩头,便是转身钻回车中。
车内,芸看着窗外兀自出神,眸子被漫天星辰染得晶亮,湛蓝如洗。
连阅女无数的林子笺见到这一幕,都是不禁失神感叹。
就算是偌大京师,也再难出一个如此倾城之姿的绝色。
他叹口气,摸到芸对面座位坐下,自顾自整理着绷带。
气氛又是如此寂静清冷。
……
“你不恨我?”林子笼忽道。
“恨你做甚?”
“我杀了你身边的人。”
“下人而己,死不足惜。”
“呵,我可不信。”
“为何不信?”
林子笺笑笑,面现一抹戏谑,指了指芸身后:“若真如此,持剑何为?”
芸娇躯一震,面色已是陡然凝固,她没想到,自己的长剑竟会这么快暴露。
当她回过神时,村子笺已是迅速逼近,一只手按住她皓腕,另一只手绕到她身后控制住持剑之手。
两人之间,不过咫尺,彼此呼吸的气息,都能感受得真切清楚。
就如此僵持了良久,连心跳声都是如此清晰。
“林将军,前面就是……”一位军士探入车内,偷泻进来的月光将两人照亮。
军士却看见了模样无比亲昵的两人。
“打扰了。”军士心中明了,一抱拳,正要回到车外,却是一抹剑光闪烁。
他突觉不对,又转身回看车内,那抹寒光已是消失。
“你还在这做甚?没看见我正忙?胆敢坏我好事?”林子笺威胁道。
那军士也是被唬住,急急赔了不是,退出车外。
待到帘幕完全静上,二人终是分开,那柄长剑却还是紧紧攥在芸手中。
“为何帮我藏住剑光?”芸问。
“不藏的话你就会死。”林子笺答。
“我死对你有什么损失?”她又问。
“没有。”他又答。
“那为何……”
“不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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