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墨卿的心像是被一只小手轻挠了下,既痒又疼。
嘴这么甜的小姑娘,谁人能不疼宠呢?
她若真跟了他,又怎么吃得了这等苦?
再者……他也舍不得让她吃糠咽菜,陪他吃苦。
邵墨卿硬了硬心肠,就要把人放开,谁知小姑娘却忽然转身,那有了血色的小嘴儿凑近了他,柔柔糯糯地小小声问道:“我们这样说话,外面能听见吗?”
邵墨卿之前关了窗,进来送饭的时候也掩了门,外面偷窥是别想再看到什么了。隔不隔音这个问题,就成了傅佳凝最关心的话题。
傅佳凝脑子里有着原主的记忆,对邵墨卿有着天然的敬畏和信赖。
作为敌人,邵墨卿城府极深,手段狠辣,无疑是可怕的。但要是作为自己人,他可是相当的护短,别人给予他一分恩,他能还人十分好。
即便眼下的邵墨卿还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水的状态,她只要不做那条犬,不是那只虾,待助他一飞冲天那一日,他必不会对她恩将仇报。
她绝不重蹈原主的覆辙,也必将完成对原主的承诺。
邵墨卿的心情复杂的感受着怀中的温软,她就这么信他?她又知不知道,但凡他心术不正,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她会受到怎样的伤害?又岂止会赔上一生的幸福?
若他心中的仇怨再深一点,泯灭了他的良心呢?他会不会对她下手?
邵墨卿扪心自问,愕然发觉心中的答案竟是不会。
无论他再如何丧尽天良,他都无法对全心全意信赖着他,又如此聪慧美好的小姑娘下手。
她并无不愿,是他的小姑娘呢。
傅佳凝全然不知,自己那一句反问,竟然刺进了未来权臣的心里,化作了一颗朱砂痣。更不知她因为知根知底的信任依赖,会软了未来人人谈之色变、冷酷无情的大奸臣的心。
她还在等待答案,没等到,还用小手无力地扒拉了一下对方的手臂。
邵墨卿像触电了般身体一震,低沉的嗓音也压了压音量,响在傅佳凝的头顶:“放心吧,听不到的。”
傅佳凝闻言更加放松,一边组织语言,一边低缓地,把事情详详细细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眼下便是如此了,外面盯梢的暂且不提。我一夜未归,明早傅家怕是就要来人寻我回去了。我能与你商议此事,也只有这一晚的时间,邵二公子可会介意与我共处一室不合礼法?”
这最后一句,正是傅佳凝现今最苦恼的。
她还是傅总的时候,大半夜的带着秘术出去应酬是常有的事。倒不是没有乌七八糟的人打着歪心思,但她一针下去,扎得几个咸猪手摊在床上半个月起不来之后,上层圈子里,就没人敢打她的主意了。
现如今要与邵墨卿促膝长谈,她也不虚。
别说邵墨卿这方面君子得很,上一世都是凭本事单身的主儿,就算他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她也能收拾得了他。
她不虚,只愁古人规矩礼法的太麻烦。邵墨卿却以为她默认了是他的妻,才会“事急从权”不介意与他共处一室。
冰凉凉的心房被一股暖流浸润,他的小姑娘啊……怎么可以对他这么不设防?
邵墨卿闭了闭眼,哑声说好,感受着怀中小姑娘放松地靠着他,心底却在叹息:幸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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