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是眼下跟他私交甚好,整日里跟他称兄道弟巴结他的侯赵天放。
这货竟就是领兵抄了他傅家门,想辱他妻不成,便一脚送了他妻性命的那狗贼!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厮平日里看起来洒脱豪放得很,还跟他挺投脾气的,却是如此小人,竖子敢尔!
傅老爷子一张张翻过那些画像之后,眼神定定落在跟他出生入死三十余年的老伙计那一张上,久久不能回神。
那是他的老家将了,他怎会……怎会如此?
那张满是阴鸷的脸上,一双眼睛画的传神,其中的恨意几欲喷薄而出。
他恨他?恨傅家?为何?
傅老爷子思来想去,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傅家待他全家老小都不薄,他更是待他如亲兄弟,他要给他前程,是他不肯离开,要一直追随他左右,一直给他当家将的。
三十多年啊,他们可是过命的交情……这眼见着老哥俩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又究竟是有何等仇怨,让他一副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露出狰狞?
这几幅画,每一幅里头,绘着的都是爷俩身边亲如手足的一位兄弟。
十几张啊,也就是十几个兄弟背叛了他们。
这怎能让人不痛心?
这边开始有了大动作,一切却都是江下暗流,没惊动任何人。
傅温氏这边,傅佳凝也点出了几个小丫鬟和婆子的名字,这几个倒是无关紧要的,傅温氏回去后就在思量着,怎么不声不响不温不火之下,就把她们给打发了。
这里头有一半是牙行买来的,倒不难处理。
但另一半是家生子,牵扯可就多了。
这扯起一根藤,扯出来的很可能就是一片瓜。
这一半就需要小心谨慎许多了。更要查证这几个的家人是否全都牵涉其中?
若无,这事儿还好说;若有,那就得按着娇娇的办法来了。
傅家满府都在暗潮汹涌,唯有傅佳凝这一处成了世外桃源。
静养了几日,傅佳凝也觉得差不多了。
所以在冬梅和春兰养好了身体,开始往她这边跑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脸懊悔,一心想要悔过的佛系姑娘。
姑娘不仅佛了,还写好了一封厚厚的书信,指名让冬梅替她去跑上一趟邵家,要亲手将信送到邵二郎手里。
冬梅心里“咯噔”一声,面上也没忍住地变了变。
她哀哀切切着满口都是替她不值:“姑娘你怎还主动给他认起错来?他算得了什么?一个穷酸小子而已,那天您不是亲眼得见?他那是什么眼神?邵家落魄了,他那明显就是仇富!现如今姑娘向他低了一次头,以后他还不骑在姑娘头顶作威作福啊?”
“呜呜呜,女子本就命比纸薄,富贵如姑娘,要是嫁不到个好人家去,以那样的夫为天,哪里还有好日子过哟!我的姑娘呀,你可不能糊涂呀!”
春兰在一旁也抹着眼角:“是极,姑娘可得擦亮了眼睛看的分明。那样的穷酸哪里配得上您?奴婢……就是奴婢也不想给那样不识好歹的男子做陪房,呜呜……”
傅佳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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