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贵的双膝缓缓地落地,朝神龛方向跪下来,捧着头,嚎啕大哭,“父啊,我对不起你啊,呜呜呜,不是我说的,我没有把你的话说出去。”
赵婶吃了一惊,她冲过去问,“是父干的好事,对不对?”
“不是!”赵有贵摇摇头,转过身,朝老道士道,“是我爷做的。那山里原先是有个和尚,一个人住在那庙里。那庙早就空了,他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住了进去,在山上种点田,养活自己。我爷原先赶驴子板车,拖些山里的货去卖,帮他带过几回东西,后来,那和尚快死了,也托我爷的后事,把他就近埋在山上,说离佛祖近。这话是被我爷听进去了。”
“再后来,我爷出去赶车的时候,遇到个道士,那道士和我爷说起来,我爷把这和尚的事说了,那道士就说,要是想家里以后发财,就让我爷这么办,说借那和尚的阴德。佛门中人修来生,是因为没有后人可以庇护,还说谁知道有没有来生,让我爷借来保佑后人飞黄腾达。”
“所以,你爷死之前就跟你父说,让你父把他埋在和尚的坟墓里,把和尚埋进你家的祖坟地里,是不是?”
“是。”
老道士看向夏清。
“师父,他没有说真话。”
老道士叹口气,摇摇头,“都到了这时候了,你还想隐瞒,贫道也拿你没有办法啊!”
赵婶忍不住了,拿起笤帚,在赵有贵的身上连拍两下,“你这砍头的,死到临头了,还不说真话,我明天就要跟你离,这日子没法过了啊,伤天德的老东西,不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害死,他是不闭眼睛啊!”
赵有贵全身都在不停地发颤,打摆子一样,他看夏清师徒二人,也如同鬼神,被吓懵了。
“说实话吧!”老道士气定神闲地在椅子上坐下来,“不说实话,贫道也救不了你!”
“那道士其实跟着我爷看过那和尚的坟,我爷花了一笔钱,那道士告诉我爷,和尚是个高人,庙那是个什么阵眼,和尚摆了个很高明的阵法,叫天光什么阵,要是把我家先人埋进去,家里就一定会好起来。”
“天光地明阵?”老道士问。
“啊,是,应该是。”赵有贵也记不清了,“反正,听说那阵法很厉害,可以保佑老和尚死了之后前往西方极乐世界。”
老道士笑了一下,“哪里有什么西方极乐世界,天光地明阵也不是这个用法。老和尚能够布出天光地明阵,他的确是个高人,他之所以留在庙里没走,也不是他年事高了。不管如何,反正你家先人做出这种事来,实在是有损阴德。”
赵有贵额头上爆出豆大的汗珠,“道长,会,会怎样?”
“你全家都会死光!”老道士毫不留情,若那老和尚布下的不是天光地明阵,赵有贵的先人干出这种事来,他也无非骂个“贪”字。但老和尚用那座庙做阵眼,用自己的尸骨做阵基,布下一个天光地明阵,最后被赵家先人毁于一旦。
赵家先人死了也就死了,老道士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赵家的活人遭此报应。
“道长,救命啊!”赵有贵哭起来,“这事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我知道的时候,我父都快死了,才跟我说了这话,我哪里知道啊?”
赵婶扑过去要挠赵有贵,被夏清拉住了,“婶,冷静点,现在把人打死了也没有用。”
“我要跟他离婚,我要知道他家里是这种人,我都不会嫁进来。我怕啊,我怕我的伢们有事啊!”赵婶想到老二一家,想到老二家的孩子,她吓得腿都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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