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邯郸城,王宫之中。
偌大的王宫大殿,此刻人影寥寥,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焦躁而担忧的气氛。
忽然,砰的一声,竹简碎裂一地。
“函谷八万援军抵达汾城。”
“秦军五万蜀兵又出斜谷!!”
上首距坐的赵王丹满面愤怒的拍案而起,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厉吼一声:“嬴稷安敢如此欺我赵国!!!”
声音震天大殿,昭示了心中无以复加的愤怒,但却带着丝丝悲愤和惊恐。
说话间,赵王丹更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大殿内的一名皓首老将,沉声开口道:“廉老将军,如之奈何?”
殿内众人闻言,齐齐转头看向了殿内唯一安座的老将廉颇。
虽然满头白发,此人身材依旧壮硕不下青年,面上满是风霜的沟壑却是无言述说沧桑,宛如一头雄狮。
虽然迟暮,但却气势犹存。
廉颇面色丝毫不变的说道:“秦君嬴稷性格急躁近乎暴烈,以如今这局面,若是他不增兵,老夫反而警惕。秦国增兵早就在老夫的预料之中,大王勿忧!”
言罢,廉颇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双眼之中平静如同湖泊。
他的话语落下,大殿内的包括赵王丹在内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似乎有廉颇这样的话语就一定可以高枕无忧。
廉颇从戎至今,征战五十多载,除了楚国相隔太远之外,历战秦、齐、魏、燕四国,均有斩获,威名更是传达诸侯。
尤其是渑池之会,廉颇从容镇定的大将风范,甚至震慑了当时的嬴稷,使得上一任赵王能够平安回归邯郸。
而长平之战若非是赵王丹临阵换将赵括,胜负难料。
但所谓关心则乱。
赵王丹旋即却是摊开了手,面色为难的说道:“可是秦国增兵五万,必定是要继续进攻邯郸,可我赵国已经无兵可增援,光靠城内的十万兵马,以及李牧手中的两万余兵马,能应付的了吗?”
其实,也不是真的就没有兵马。
赵国至少还有十五万的兵马,但是这十五万兵马却是要同时防备匈奴、燕国以及齐国,根本就不能动。
一动,整个赵国就会四面楚歌。
这一点廉颇心中知之甚详,依旧毫不在乎的说道:“秦军此次举兵来援,定然是王龁大军不愿再战,否则嬴稷何必加派兵马。我料定进攻邯郸之兵马就只有赢钧所部八万函谷军,以及五万蜀军。”
说到这里,廉颇的身子缓缓的从距坐的软塌上站起来,视野瞬间拔高,一股厚重如山的气势猛的从廉颇的身躯上散发而出。
铁血、沉稳。
魁梧的身材宛如撑天巨柱,拔高了的音调的声音轰然间响彻大殿,震的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
“纵然五万蜀兵坚韧不拔,八万函谷大军求战心切又如何?但想要凭借十三万大军攻破邯郸,白日做梦!”
“纵然赢钧如同传言中那般神勇绝伦,万人难敌又如何?一将奋勇,三军拼命又如何。我赵军又何曾弱他秦军分毫?秦人想要拼命,可我赵人更想血债血偿!”
“有我廉颇再此一日,秦军休想登上邯郸城头!!”
慷慨的话语宛如洪钟大吕响彻在殿内君臣的心头,所有的人都怔怔的望着廉颇,望着他说这话时脸上那平静如海一样的神情。
霎时间,一颗心彻底的放归了原位。
上首的赵王丹更是径直奔下了大殿,亲自来到了廉颇面前,朝着廉颇深深一拜,动容的说道:“悔不当初听老将军之言,纵有千言万语也难改历史,但往日之错,寡人今日绝不会在犯!邯郸之战至此,已绝不可输,齐燕窥伺在侧,输则亡国!”
说到最后,赵王丹更是双眼通红的从怀中取出了一块虎符,看也不看,取也不取,就那样完整的摊在双手中,旋即呈递到了廉颇的面前,语气坚定的说道:
“今日吾便将邯郸托付给老将军,城内包括吾在内,所有人等,皆听老将军号令,但有不从者,老将军自可一言杀之!”
嘶!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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