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李牧闲嘴上说着,心底却嘀咕着:“刚刚搞鬼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怂过!”
“你个狗崽子又在嘀咕什么?”
“没,没啥啊!”李牧闲笑道:“我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二叔把衣裳穿上,走路的时候,两腿叉开,表情痛苦,似乎李牧闲那一钳子伤了他的元气一样,脚步略显虚浮,身体不稳,应是阳气被女鬼吸走不少,导致身体亏空,肾宝压力太大。
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干尸同僚,二叔的表情严肃且伤悲,这都是跟他多年的兄弟呀,一起同生过,共死过,爬过窗,听过曲,逛过勾栏喝过花酒……
如今阴阳相隔,人鬼陌路,再无续章。
二叔沉默着从破庙门上拆下一块门板,除尽尘埃,把两位干尸同僚轻放之上,并成一排,又用手轻抚了两干尸未曾闭上的眼睛,让他们得以瞑目。
“人死灯灭,也需要落叶归根、魂归故里,带他们回去安葬吧!”
二叔说着,想叫人抬走两位同僚时才发现,现场除了大侄子外,再无别人。
当即,二叔皱了皱眉头,四处瞅了瞅,并没看见其他人踪迹,询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李牧闲无奈摊手:“我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如果有的话,这会儿应该还在路上吧!”
二叔大惊:“你……一个人来的?”
李牧闲点点头,一脸委屈:“可不是嘛?得知你们在九龙岭出事时正值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官府没人受理此事,镖局那边也没动静,二婶担忧你的安危,心急如焚,我只得先过来看看情况,然后让二婶天一亮就去报官。”
“啪!”
二叔抬手就给李牧闲的脑袋来了一个爆炒板栗,喝道:“李牧闲,你小子翅膀硬了、闲活着太无聊了迫不及待的找死不是?这可是九龙岭,妖魔鬼怪的老巢,你特娘的竟然敢一个人来寻我。”
“倘若连老子都在九龙岭出事儿了,那以你那三脚猫功夫来了能干啥?岂不是送人入鬼口?还妄图救我,简直胡扯!”
“也幸得今儿个没啥大事儿,否则你让我怎么向你死去的父母交代?”
“你个小兔崽子……”
二叔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指着李牧闲就是一顿劈天盖地的臭骂。
李牧闲也不还口,仍由二叔骂。
不管二叔是真担忧自己,还是摆长辈的谱,亦或者是为刚刚的‘羞事’找一个发泄的口子,都随他去吧,谁让自己刚刚对小二叔动钳子了呢。
骂骂喋喋一阵,二叔突然不骂了,瞪着黑不溜秋的熊猫眼盯着李牧闲瞅来瞅去,左看看右看看,前盯盯后瞄瞄,那目光和二叔在醉春风看花魁的神色如出一辙。
既猥琐又热情。
“二叔,你瞅啥?”
李牧闲被二叔那奇怪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后退两步,这该不会还没从女鬼的幻境中走出来,把自己当成女人了吧?
“瞅你咋地?”
二叔理直气壮,丝毫不介意。
他刚刚只顾着骂人了,全然忘记刚刚让自己欲仙欲死的那只女鬼,正是被自己这大侄子给灭掉的。
这就怪了。
别人不知道李牧闲的实力,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虽然李牧闲自幼跟他习武,手上功夫不弱,但武道天赋真的非常非常一般,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不入流武者,比寻常大汉强一些,仅此而已。
那他又是如何灭掉这只连自己都翻船了的女鬼呢。
这其中,必有猫腻。
盯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来,二叔询问:“小子,你怎么做到的?这女鬼连我和两个三流武者都招架不住,遭了她的道,你却……”
好奇心会迟到,却不会缺席。
二叔反射弧虽然长,此时也反应过来。
李牧闲有一丢丢的懊恼,这不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早知道刚刚钳重一点,把二叔痛弄昏死过去得了,免得问着问那的。
李牧闲吸了一口气,举了举手中的铁棒,道:“这都是它的功劳!”
二叔狐疑的看着黑黢黢的铁棒,问道:“这是什么?”
“打鬼棒!”
李牧闲解释着:“这是专门用来打鬼的,一棒下去定叫鬼灰飞烟灭。”
“你从哪儿弄来的?”
“赢的!”
李牧闲扬了扬铁棒,道:“还记得咱们镖局外、桥头处那个摆摊的老道士么?我在镖局闲来无事的时候,喜欢和他下棋,这打鬼棒就是他输给我的,另外他还教了我一些道门左术,用于避灾降鬼,要不然你以为我敢一个人来九龙岭?”
李牧闲说的‘老道士’并非杜撰,而是真切的有这么一个人,就在威武镖局旁边的桥头上摆摊,镖局里大多数人都见过。
至于赢来的‘大鬼棒’,这就是黑锅了,甩在老道士身上,也没人会去深究。
毕竟,老道士的确喜欢闲来无事就找人下棋,李牧闲又是他忠实的棋友,老道士还真输过不少小玩意儿给李牧闲,什么驱鬼符、大力丸、指魂罗盘,不过大多是假货,都被李牧闲扔在行囊里,有些符箓还被李牧闲用来擦屁股用。
二叔半眯着眼睛回想了一下,对桥头上摆摊的道士有些印象。
那老道士整得倒是人模狗样,做一些算命、行医、驱邪的事儿,但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他是一个神棍、骗子嘛……
难道那神棍真是隐世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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