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几天前,方达的桌上就零食不断。考场已经分完了,跟方达同考场的人天天往他身边凑。大家都害怕尊长的责骂,答案和代考也早就有了行情。周煦已经弄到了答案,跟池越每天嘻嘻哈哈,提到考试的时候又瞬间变成那副明显隐藏又暗暗炫耀的样子。
纪青阑知道周煦向来这样,人脉广又自私自利,所以不甚在意。考试将近,郑温桥和纪青阑在上课的时候看完了两部电影,津津有味,无聊透顶。
模拟考那天,周雪静做了丰盛的早餐,王立小心翼翼地问她准备得怎么样。纪青阑一点儿胃口都没有,面无表情地逗着群群玩,只用“嗯”“啊”“好”“行”这几个字作答。
到了学校门口,全班人同程巨大的游翼前往考点,班主任韩强也在。
虽说早就提交了一堆麻烦至极的材料,但流程仍未结束,每个人都要提前去考场录入身份,戴上监测手环。韩强扶着机舱门,摇摇晃晃,反复叮嘱,最后还鲜少得给予了夸赞。
纪青阑躲去卫生间透气,隔壁班的汪茜在那里吸骨屑。让纪青阑感到惊讶的是,在这次考试中,所有寻求捷径的人都没想起过她,最后反而是汪茜给了她一部分答案。纪青阑受宠若惊地道谢,汪茜留下一个漂亮的笑,转身走了。
这次的考试大部分是笔试,包括机械操作。概论这门课要写两千字的论文,命题是“脉术规范在城市建造中的实际作用”,纪青阑写得文思枯竭,如果说的谎会变成云朵,那今天的溯北城一定大雨倾盆。
回家之后,周雪静又开始了老生常谈。自从出事之后,各家的尊长都恨不得把孩子拴在裤腰带上,楼下的垃圾桶边甚至丢了一堆毛绒玩具,仿佛那是什么利器一样。
半夜,纪青阑她顺着窗户轻车熟路地溜了出去,往上飞了十几层来到了三两酒馆。每次大考之后,周煦他们都会叫上纪青阑一起来这儿喝酒。这里安静舒适,沙发又软又大,驻演乐队唱着欢快的摇滚,这儿的老板——那个被称为青哥的中年男人也会随之晃动。
酒过三巡,跟朋友表白是纪青阑的固定项目,无非是说他们是自己在人间的支柱什么的。当然,大家只觉得好笑,但是出于对朋友的包容,又驴唇不对马嘴地安慰。临别时,每个人都喝得烂醉。纪青阑恍惚间看见了出事那天仰望楼顶的高大男人,他风尘仆仆地回来,一闪身就进了后厨。
回家之后,纪青阑又给杨宇轩发些疯话,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上面是几百条不被回复的消息。
第二天头痛,每个人走路都东倒西歪的,哈哈大笑着打招呼。在路上碰到杨宇轩,纪青阑哂笑着递了一颗酸酸的糖过去。杨宇轩吃完过后一点表情都没变,只紧紧闭着眼睛。他就这样默默的,不说酸,也不提昨晚纪青阑给他发的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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