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就是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更何况老油子是捅纸高手,两人已经结了婚,夫唱妇随,倒也恩爱。
村民们议论着家长里短,还有另外一件大事,大山里要修公路了。
这预示着,以后下雨下雪,再也不踩泥巴地儿,弄的一脚泥一脚水的。
还有,再朝家里拉苞谷,再也不用磕磕绊绊的,脖子伸的像飞行的大雁,喘着粗气儿,弓着腰拼命地朝前拽,一板车苞谷拉回家,能把人累个半死。
那公路,就经过小学堂前的这条弯道。
兰花花给学生们上着课,小学生们安心地听着,她肚子里的小宝宝却不安份,一会儿踢腿,一会儿舞拳,老想着出来。
“这肯定是个好奇,顽皮的臭家伙。
也不知马大庆什么时候都过来,这几天,家里,工作,把马大庆搞的焦头烂额。
唉,人生哪有平坦路,但愿他能挺住。”兰花花想着。
………
这是初冬的第一场雪,雪花儿下到了半晚上,停了。
地上虽然没有了雪,但树枝儿上,茅草丛上,倒积了一点点,浅浅的。
这预示着,冬天,真的来了。
不知不觉地,放学了,只是那天儿,太阳露了一下脸,害羞以的,又缩了回去。
整个大山里,到处朦朦胧胧的,倒像是起了一层雾。
兰花花领着学生们,又走在了崎岖的山道上,山道上很少有行人。
看着孩子们在家门口快乐地挥着小手,还有家长们的一声,
“老师,你辛苦了。”
一瞬间,兰花花感到了一丝慰藉,一丝满足。
来到了芦苇荡,满眼是苍白的芦苇,密密麻麻的,戳的人眼疼,那宽阔的水面上,再也没有了捕鱼人的身影。
一只小小的翠鸟,静悄悄地立在一根倾斜的芦苇上,发着呆。
偶尔的小风,撕下几片遗漏的芦苇,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冬天的芦苇荡,太过于单调,单调的就像这水面,不起一丝儿波纹。
还有五个孩子,兰花花要用竹排把他们送到对面去。
对面是凌云渡,旮旯村小,凌云渡更小。
小的只有十来户人家,散乱而倔强地立在高大的山头上,对面的岸上,已立了几个接孩子的家长。
他们看到了兰花花,远远地招着手。
兰花花拨开了芦苇,解下了拴在岸边的竹排,拿起了撑杆儿。
忽然,兰花花看到了一堆残缺的山鸡羽毛,杂乱,脏污,还带着斑斑血迹。
这是野物儿留下来的!吃东西连着骨头吞,这有多饥渴啊!
兰花花想着,内心里又隐隐约约地感到了一丝不安,她又想到了那只瘸腿落单的狼王。
那是在春天见过一回,从此没在见过。
难道,它还停在附近?兰花花开始后悔起来,今天晌午,瘌痢头提醒过她。
也许太忙,她竟然把这话给忘了。
兰花花的心抖了一下,连忙让孩子们坐上了竹排,小竹竿儿一撑,那木排便晃悠悠地向对岸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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