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光招呼褚绽坐了下来,褚绽刚坐稳就满脸欢喜地指着满桌的菜问道:“这是谁点的菜?就紧着我爱吃的点?!我和你说兄弟,这家大排档的尖椒炒猪红、猪肚包鸡、猪杂粥还有这个卤味都是最有名的!”说完又看了看桌上那瓶酒,不禁一愣,对高光说道:“呦,兄弟,这么高大上,定制的同名款?”
高光边拿过杯子倒酒边说道:“没有,这款酒是新品,本来就叫这个名字。”
褚绽接过酒杯先仔细察看,见酒体清亮透彻,凑近鼻子一闻更是窖香陈雅,不禁笑道:“天色已晚,抱鱼上床,世间破事,去他个娘!”
说完和高光大笑起来,笑罢两人邀江悦一起碰杯,江悦只好用饮料代替,两人也不在意,随后各自喝了一口。高光看着褚绽问道:“如何?”
褚绽仔细品了品不禁大赞:“醇甜馥郁,诸味协调,颇有点集大成者且自成一派的味道!”
高光赞道:“果然是饮中知己、酒中仙家!”
褚绽拿起酒瓶仔细看了一眼叹道:“原来如此!”说完和高光举杯相碰又各自啜饮了一口酒,才满心欢喜地吃起菜来。
褚绽边吃边问道:“你们俩去过泸州么?”
高光和江悦都摇了摇头。
褚绽放下手中的筷子,若有所思缓缓地说道:“我去过一次。那年我四十八岁,本命年,特别不顺,现在想起来,整个人都处于重度抑郁中,接近崩溃的临界点。你嫂子看继续这么下去担心会出问题,强行给我请了一个月的假,不由分说开车拉着我就奔了西藏!
我们走的青藏线进藏,从青海西宁出发,先到了格尔木,而后沿途经过了昆仑山口、唐古拉山口,一路到达了拉萨,这一路走走停停,融入原始而空灵的美景,和一批批虔诚的人们相遇,微笑,然后告别,然后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接下来沿着川藏线出来的,那一路的险峻,没走过的人无法想象。”说到这褚绽苦笑着摇摇头,似乎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坐在一旁一直没太说话的江悦追问道:“那后来呢?”
褚绽抬头看了一眼江悦才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的状态根本开不了车,我太太那时驾龄才不到三年,狭窄的山路,一侧是悬崖峭壁,不时就会有落石翻滚,路的另一侧就是怒涛嘶吼的雅鲁藏布江,我就萎靡地坐在副驾驶看着我太太,平时柔柔弱弱的一个人,那会脸上满是刚毅,全然一副拼了命的架势。”
江悦脱口而出:“你就是那时候被治愈了是么?”
褚绽抬头看了一眼江悦,呆了一会才说道:“你是第二个猜对的人,其余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江悦笑着问道:“那第一个猜对的是谁呢?”
褚绽赶紧岔开话题,对高光道:“高总啊,你得陪我一起敬江小姐一杯!”
江悦还想追问,却被一旁的高光用酒杯撞了一下手中的矿泉水瓶,才止住了继续追问。
高光喝了口酒之后对褚绽说道:“你和嫂子是青藏线进川藏线出了?你就是那时候去的泸州?”
一提到泸州,褚绽马上来了兴致,刚才的黯然也随即抛之于脑后:“对,我俩先是在贵州仁怀待了两天,觉得没什么感兴趣的,就开车奔了泸州,整整待了六天!真是一座将远方和诗意完美融合的城市!真的是难以忘怀!”
高光感兴趣的问道:“哦,怎么个好法,说说?”
褚绽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美景,美食,关键还有美酒,而且民风淳朴,商业味道不像有一些旅游城市那么浓,你说这样的地方岂能不让人流连忘返?”
高光笑道:“真的假的,大哥?有那么好么?”
褚绽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刚才说的那几条我逐一和你们讲讲,你们就知道真假了。泸州的景点相比其他一些地方被游客熟知的五A景区似乎名气不大,但真的是非常雅致,别具一格!比如张坝桂圆林,既有江南园林的精致灵秀,园中景色更是令人叹为观止,两千余亩的桂圆林弥漫而不见边际,其中最老的树王已经三百多岁,我们去的时候刚好是成熟挂果的季节,一粒粒金灿灿的桂圆果缀满枝头,看着就养眼!刚摘下的桂圆果清润鲜甜,味道别具一格。我们还带回来碳烤的桂圆干,煲汤的时候放一些,甘润滋补,而且清甜!
吃的东西就更有特色:叙永豆干、古蔺椒麻鸡、李庄白肉,还有一家豆花烤鱼,也是一个路边摊,那味道真绝了!你嫂子不太喜欢吃辣,但吃了都赞不绝口!
我俩还去了一家不挂牌的饭店,是几个钓友开的,不接受预定,每天在长江和沱江里钓上什么鱼就卖什么鱼,纯野生,那鱼汤,鲜美极了!”
江悦被褚绽所描述的深深吸引,叹道:“听您这么一说,感觉真的不错,不过我这个成都人居然没去过泸州,很失败!”
褚绽连连摇头一个劲地说道:“那应该去!应该去!”转头对高光继续说道:“至于这酒么,你也是行家,所谓‘风过泸州带酒香,人到泸州醉一场’,那几天我是过足了酒瘾,你嫂子在后备箱里给我带了平时喜欢喝的红酒、威士忌都没怎么喝,就喝泸州老窖。而且你猜我买到了什么?”
高光笑道:“大哥这么说那肯定是好东西,估计是老酒吧?”
褚绽轻轻杵了高光一拳,笑道:“和你小子聊天就是不费劲!你再猜猜,是什么酒?”
高光摇了摇头:“那我可猜不到了。”
褚绽的脸上竟流露出孩童般的得意,说道:“你嫂子在一条老街边的一家小店里,竟然发现了三瓶老版的国窖1573,生产日期是1997年11月18日,我一查才知道那是历史上第一批历史上第一批次产的国窖。”
高光双眼顿时一亮,若有所思地说道:“那真是可遇不可求!”
褚绽脸上满是得意:“可不是?不过我没舍得喝,也幸亏没喝,才用这三瓶酒办成了一件大事!”
褚绽看高光一脸好奇就继续解释道:“是这样,我们集团当时在莲花大道那有一个项目,建一个五星级商务中心,就是现在福田CBD的那几栋。拆迁的时候遇到了难题,面积最大的一户有1700多平,也是那个项目拆迁过程中最难摆平的一个钉子户,本来已经谈好了补偿条件,临签合同的时候对方却突然变卦,条件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一副大画家黄*玉的真迹,据说是他自己的女儿在北京读博士后,导师点名要的。黄*玉,你知道吧?”
高光点点头笑道:“那个自称最后一次进入……”
高光说到这突然意识到江悦坐在旁边,因此话说了一半硬生生的收了回来,改口道:“就是那个非常有个性的老头儿,也是性情中人。”
褚绽会意的笑道:“就是他!当时他的画就不便宜了,而且市场上根本没有藏家愿意出手,可是我们的项目前期已经启动,搁置一天就损失几百万,急得董事会的那帮孙子是欲哭无泪。当时我正要去北京开两会,正好获知黄老也会参会,我仔细琢磨了整整一天,一咬牙就带上那三瓶酒一起去了北京。会议期间正好一个宴会场合有机会接触黄老,我一狠心,去赴宴之前打开了其中一瓶国窖,把大半瓶酒都倒在了身上。等到了宴会上我故意找了个机会从黄老身边经过,这老头儿一把就把我拉住了,问我是什么酒的味道这么香?我就照实说了,当天晚上我就带着剩下的那两瓶半酒去了黄老的房间,老头儿就趴在酒店的床上画了一幅自画像,和我换了那两瓶半的老版国窖!画拿到了,莲花街商务中心项目也顺利启动,凭借这个项目,我算彻底走出了低谷。”
江悦听的入神,高光连连拍手道:“这三瓶酒在您这估计值上百万!”
褚绽拿起酒杯道:“不止!而且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国窖就是我的福酒,泸州就是我的福地!”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高光放下酒杯道:“大哥,你当年和黄老实话实说,我今天也得和你实话实说。今天请大哥来,除了喝酒,是因为江悦急切地需要和你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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