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处,投下一小片阴影,看形状,恍惚是个人形,宋阑眼神示意墨泉从另一端包抄,而他则捏紧手中折扇,语气凶厉谨慎:“谁?”
这样近的距离,那人应当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宋阑起了杀心,绷直了后背,似一只捕食的猎豹,手中折扇蓄势待发。
地上的阴影动了动,拐角处先是出现一片宝蓝色衣角,再是一张脸,端正有方,谦谦君子,这个人宋阑再熟悉不过,是宋煜。
宋阑的神情放松下来,带了亲和的笑意:“三弟,你怎么在这儿?”
岸边垂柳摇摆不定,在清澈的河水里搅动着,宋阑与这幅春日画卷融为一体,也现出几分蓬勃的好气色。
宋煜缓缓走近,他们主仆二人的话他全都听到了,不确定似的,他还是开口询问:“程昭真是木犀先生的徒弟?”
这几天,宋阑不在绵州,他带着墨泉亲自去了一趟漳州,木里村。
那是程昭从小长大的地方,民风淳朴,村里人好心地收留他们住下,提起程昭,村里人都是赞不绝口的,那姑娘性子好,说话做事都很是稳重得体。
他们知道程昭,却不知道程昭的医术。
若是换了旁人,或许也就信了,可宋阑不是一般人,他不会错过任何的疑点,他吩咐墨泉哄了几个小孩子过来,小孩子单纯,给些糖便说了实话。
程昭会医术,她有个师父,就住在村口那边,是个三十岁的女人。
不过自从程昭离开漳州之后,她的师父也离开了,村里人受她们恩惠多年,答应帮忙隐瞒。
宋煜忍不住道:“那是个女人,怎么会是木犀先生?”
“我让墨泉花钱把她开过的药方全部买了过来,又去村民们常去的药铺询问伙计,你猜猜,结果怎么样?”
二哥做事向来缜密,如今敢来这里找程昭,肯定是调查清楚的,想来定是那药方上大都添了一味桂花,伙计们也证实了这一点。
那位女大夫竟然真是木犀先生。
宋煜从惊诧里回神,暗叹好细的心思:“既然程昭是木犀先生的徒弟,那也算是极好的消息。”
“阿煜,你希望程昭不是?”
宋阑的感知很敏锐,宋煜从来不会质疑他的任何判断,这一次,他不太一样。
宋煜搭着他的肩,格外真诚:“怎么会,二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好起来,只是任谁都不会想到,木犀先生会是个女人。”
“好了,回府吧。”
月色当空,繁星隐约,宋阑坐在院中石桌上乘凉,折扇带来的凉意简直是隔靴搔痒,还时时累得他手疼,他突然想到程昭院儿里的那架秋千,坐在上头倒是舒服得很,时时都能感受到清风拂面。
“墨泉!”
随着他一声低唤,墨泉自房顶上跃下,半跪在他面前,恭敬道:“墨泉在。主子有什么吩咐?”
宋阑呼出一口热气,看了眼花架上大片大片的藤萝枝,道:“在那里扎一个秋千,明早我要见到。”
“秋,秋千?”墨泉凌乱了,秋千那不是小女儿家的玩意儿吗?
似乎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宋阑又不耐烦道:“那你就动脑子想想,怎样能看起来不那么小女儿家。”
眼见着主子又要发火,墨泉哪敢多话,点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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