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已经抄书七八天了,花儿也送了七八天了。
这天午后,她正闷头琢磨,嘀咕道:“籍泾说的送花这法子一点儿用都没有啊。”
话音刚落,苏先生就进来了。
他披着单薄的斗篷,带进一阵寒霜,眉眼淡淡的,却有一种要把人看透的犀利。
程昭一下子坐得端正起来,笑着道:“苏先生,你怎么来了?”
“你送了那么多天花,还算有用。”
他这是,听见了自己的嘀咕?
“说吧,想求我什么?”
程昭一时间有些心虚,因为螭族文字早早被列为禁书,她犹豫着要不要委婉些。
“求,求你教我这个,”她吞吞吐吐地指着手里的书。
苏先生低头,眉目幽深地看着那本书,道:“教这个?”
“嗯。”她缓慢地点头,“不过苏先生要是觉得不合适,不教也行。”
见她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苏先生垂下眼,对上她的视线:“告诉我,为什么要学这个?”
“因为这样抄太慢了,而且,我觉得自己在做无用功。”
“苏先生,抄书其实相当于把书细细读了一遍,我若是能知道这些文字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就算是读了这么多书?”
“而且,苏先生您常说,我不求上进,如今我打算上进上进,那您能不能帮帮我?”
她说了这么多话,苏先生的面容并没有软和下来,认真道:“程昭,等到年后,我们就搬去郊外了,到时候有琴棋书画,射箭,算数等很多东西可选,我劝你,还是不要学这个了。”
“那好吧。”她闷声应下。
苏先生以为她就此放弃,稍稍安心,可是下一秒,程昭再次开口:“那苏先生能不能把这些书借我,我自己研究。”
她执迷不悟。
苏先生严肃拒绝:“程昭,这世上有些禁忌是不能触碰的,碰了就是劫难,你可明白?”
他罕见这样严肃的时候,像是风雨欲来的天幕,阴沉沉,乌坠坠,仿佛要把人压死。
她眨了眨眼,有些困惑,可是籍泾说了,苏先生会答应的啊,怎么苏先生现在的反应这样激烈?
“以后别再提这事,这些书你也不必抄了,寻些佛经抄吧,静静心。”苏先生把这些书抱起来丟进了墙角的大箱子里,又重重上了锁。
再说下去苏先生只怕真的会生气,她只能应声:“嗯。”
王家出了事。
王子安死了,王夫人封锁府中,请来了最好的大夫和仵作,发誓要找出凶手。
大夫验毒,仵作验尸,很快便有了结果,是王子安腰间的那块青玉玉佩上染了毒。
王子安把玩玉佩,再加上手上有细小伤口,毒素入体,人很快就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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