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阴阳怪气,许雨菀心里没底。
她急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见祖母行李多,在大门外等着辛苦,又容易遭人议论,害得三姐姐被那起子小人编排,这才请她进来稍坐休息。”
“三姐姐若是不愿意,晚饭后我便送祖母离开。”她眼眶发红,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
若是坚决拒之门外也就罢了。
可是许雨菀把人请了进来,程昭若是这时候把人赶了出去,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戳她的脊梁骨。
有理也要变成没理。
许雨菀可真是她的好妹妹呀。
程昭轻叹,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温柔地用帕子给她擦眼泪,不忍道:“既然你有这份孝心,住下就住下吧。”
这是同意了,许雨菀破涕为笑,招呼着许老夫人:“祖母快来坐,我们一起吃晚膳。”
许老夫人面色沉沉,从看程昭的第一眼起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看人时那种含笑、眼底却毫无笑意的模样,跟从前的程素素一模一样。
她牢记着许雨菀的叮嘱,今日得温和一些,先住下来,之后再慢慢用长辈的身份磨搓她,好趁机多搜罗些金银。
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许老夫人偶尔几句冷言冷语,都被许雨菀圆过去。
饭后程昭照例去查了账,吩咐账房:“这个月的月例已经发了,不许任何人再支银子,还有仓库里的东西,若想动过,先去问我。”
老太太来者不善,她不得不防。
听竹院内静谧,气氛也和谐,程昭去看了小兔子,亏得嬷嬷悉心照顾,它们长得很快,如今已经有手掌那么大了,软乎乎的。
程昭抱着小兔子,温柔地抚摸着,问起许老夫人的事情。
关于这位许老夫人,钟嬷嬷印象深刻,娘家姓陈,是个地道的农妇,村里人都叫她陈氏,这人性子泼辣乖张,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下手更是恶毒。
许志高入赘程府之后,陈氏来过许多次,前几次是来打秋风的,把屋子里值钱的杯盘碗碟一扫而空,连床上的锦被都不放过。
程素素不好拆穿她,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结果下一次,她变本加厉,盗取了程素素的七八样首饰。
这一次,程素素发现得早,劝说她交出来,可陈氏一口咬定是程素素送她的,不是她偷的,逼着程素素花了五十两银子把首饰买回去才作罢。
贪心是没有止境的,陈氏越来越过分,前前后后从程府盗取了一千两银子贴补给二儿子许志城。
程老爷子出面,不许陈氏再来,程府才终于得了安宁。
提起陈氏,钟嬷嬷的眉头就没舒展过,又忿忿道:“若只是贪财也就罢了,她还害命,活活掐死一个小丫头,把人丟进了枯井里,真是造孽啊。”
杀人,是许家一脉相承的很辣,程昭一点儿不奇怪。
她眯了眯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陈氏敢送上门来,她也不介意跟她斗一斗。
钟嬷嬷见程昭的神情越来越冷,劝道:“阿昭,无论如何,别为那样的人脏了手,你母亲希望你可以干干净净地活着。”
她放下小兔子,淡淡地笑:“我记得了,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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