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易道:“我就是出来转转本不想声张,恰好遇到贵客才暴露身份。这位是高凉冼夫人,还不快见礼。”
肖柏山朝她拱拱手道:“原来是冼夫人,肖某有失远迎,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冼蕙知道他有怨气,就赔礼道:“没有事先告诉肖总管就冒昧来访,多有失礼还请肖总管勿怪。”
见对方认错,肖柏山也没有追着不放,道:“岂敢岂敢,冼夫人是来做交易的吗?”
冼蕙道:“是的,带了点岭南的特产过来,顺便买一些用得上的货物回去。只是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了文郎君,才引起这么大的麻烦。”
肖柏山笑道:“能让冼夫人过来交易,是我的荣幸。”
然后他就很识趣的退到一边,让文易和冼蕙说话。
不过也没说几句就到了城前,冼蕙就让手下带着货物去城外的市场进行交易,只留下五六个随从还有那个少女以及小孩。
冼蕙似乎这才想起自己的女儿,介绍道:“这是小女冼芸,这是犬子冼劲。”
文易早有预料,并不觉得奇怪,但对冼芸却非常客气。
如果他研究过广州冼氏的历史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冼蕙和冼芸历史上并无记载,但冼劲是广州冼氏族谱可以追溯到的最古老的祖先,被视为广州冼氏之祖。
后来的冼夫人、冯盎都是他的后人。
当然,并不是说冼氏真正的起源就是他,翻阅历史可以追溯到汉朝初期。只是中间族谱出现了断层,就没有计算在内。
俚人男尊女卑以女子为首领,自秦汉时期就是如此,而冼氏从赵陀时期开始就是俚人大酋长,也一直传承到现在。
冼蕙并不是俚人大酋长的夫人,而是她本人就是大酋长。
冼芸很可能就是未来的大酋长,相当于是太子,所以文易才会对她这么客气。
一行人来到文易在晋安县城的住处——他之前在这里的那处院子一直保留着。
里面的摆设之类的都没有变动和之前一样,尽管一年多没来他一点陌生感都没有。
分主宾坐好之后,两人又开始不着边际的闲聊起来。
东拉西扯的了半天都确定对方不是省油灯的,想在语言上占便宜不太现实,所以双方就有意的把话题往正事上引导。
“文郎君写的防疫手册活人无数,岭南数十万俚人都因此受益,我代表俚人向你表示感谢。”冼蕙起身朝他行了大礼道。
文易坦然受了这一礼才说道:“冼夫人太客气了,我现在也是岭南人……往前数几百年汉俚本就是一家,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汉俚本就是一家吗?”冼夫人眼睛一亮,道:“如果是他人说这句话我必然不信,但文郎君说我信。”
“从知道防疫手册开始我就一直在打探你的情况,得知晋安县汉人和俚人使用同一户籍,享受同样的待遇时我就知道。”
“文郎君是真正性情高洁、胸怀宽广之人,现在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文易道:“冼夫人客气了,你们冼氏世代治理岭南,使之不脱离朝廷统治,也居功至伟。”
冼蕙苦涩的道:“文郎君是懂我冼氏之人,只可惜朝中诸公并不做此想,甚至中原百姓对我冼氏和俚人也多有偏见……”
文易心中一动,故作关切的道:“哦?难道朝中诸公敢屈待冼氏不成?”
冼蕙摇摇头,道:“算了,这些肮脏事就不说了,免得污了你的耳朵。实不相瞒,我找文郎君实是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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