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勾着他的脖子,说:“那孩子不做太子了,你能容他再娶皎儿不?也不知他怎么的,突然跟中邪了似的,非要皎儿不可。”
傅景翊低头看她,“那是你外甥女,你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不过最要紧的,是李月皎自己不肯,你想想咱们绵绵,有男人这样对她,你弄不弄死人家?”
说的也是。
别说绵绵,但凡欺负月皎的是别的男人,清辞都绝不能让他活过今夜。她毕竟是个凡夫俗子,大义灭亲的事她做不到。
清辞想了想,道:“对,绝不能再让他造孽了。”
傅景翊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溺爱太子,无非是她惦记着没有陪在孩子身边的那两年,她愧疚,觉得对不起孩子,又觉得孩子会变成现在这样跟她有关。
做母亲的,心底深处都是软的,舍不得孩子受伤吃苦。
每一个巴掌打在孩子身上,都痛在她心里。
可这世间常常没有两全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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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夜,傅景翊下了早朝,太子仍跪在御书房里。
脊梁倒是仍然笔挺。
傅景翊看了他一眼,就绕过他,坐在了案牍前翻看奏折。
宏公公低着头墨砚,偶尔偷偷看了眼太子,这太子长到这么大,什么时候挨过这样的罚?
傅云从等了一会儿,也没等父皇跟他开口说话,于是道:“既然觉得儿臣不配太子之位,为何不废?”
傅景翊提笔批复一本奏折,墨迹稍干,再合拢放置一边。
他再拿起另一本,道:“父皇想看到的是你成长,而不是自暴自弃。”
傅云从沮丧道:“可儿臣确实不行,儿臣不能忍,性子差,又不聪明,连个女人都不能把握。”
“你还真是不能忍。”
傅景翊想着,自己也不是没生过朝堂上那群老顽固的气,有些气忍不下去,人被情绪侵占了,就不能理性的去考虑问题了,不能再做出令人心服口服的决策。
对于女人。
也不是没生过清辞的气,有时候真是气的没话说了。
可是想发怒的时候,他都会想想自己最初要的是什么,也不忍心看她伤心,有些重话到嘴了都生生咽下去了。
说到底,冲动是这孩子不成熟。
傅景翊又问:“你爱上李月皎了?”
傅云从没考虑就摇了摇头。
他觉得不是爱,不是那种愿意为她付出所有,矢志不渝的爱,不像父皇对母后无条件的信任迁就。就是想拥有她,不想她做别人的媳妇,只要把她放在自己的内廷,就好了。但他也不是完完全全的无情,他愿意负起责任对她好的。
傅景翊头疼得捏了捏眉心。
“你母后要是问你这话,你最好别摇头,要被她打死的。”
“父皇说的是。”
傅景翊又不说话了,专心批着奏折。
傅云从跪得膝盖很疼,又酸又疼又胀,实在有些受不住了。
他在地上难受得挪了挪膝盖,一直用余光偷看父皇,父皇还是没有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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