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嬴萤略有疑惑，但还是点点头，道：“大人，她们方才过于激动，话说的太夸张了，不符合事实，我们目前的青霉素，疗效应该很弱才是，我正想训诫她们的。”
“给病人以信心，这并非什么坏事。”季澄道：“在治疗中，病人的情绪是很重要的一环，如果积极面对，那么身体也会积极的做出调节，配合药物，应对病魔。我们的思想，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着我们的身体。”
“原来如此......”嬴萤恍然，躬身行礼：“谢大人指点。”
“那万一最后没治好呢？”
突然，一道声音从女祭司中传来：“万一最后没治好，而我们又先给了许诺，族人们感觉被欺骗，以后不信任我们，甚至不信任大人了怎么办？”
“姜露露！？......”姜雪神色吃惊拉了拉身边说话的姜露露。
而姜露露则是眨着眼看向季澄继续道：“大人和我们一起研发青霉素，进度差不多，若我们治疗失败，您也没法凭空变出更好的药物吧？
您教导我们，就算是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有其原理，而凭空造物这种毫无道理的事，只是我们以前对大人能力的妄测臆想罢了。
我们到现在学习的所有知识，取得的成果，全都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得来的。”
噗通，噗通。
现场寂静一片，只余心跳声。
姜雪张大嘴巴望着姜露露，周围的女祭司们表情也差不多。
嬴萤回头看着这名下属祭祀，眼睛微眯，但最后却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欣慰之色。
“很好。”
季澄和对方对视片刻后，突然鼓掌笑道：“没错，科学就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的，姜露露理解的很好，说实话，能这么快就有人有所体悟，我很惊喜，大家都要和她学习。
我们的力量，我们能做到的事，都不是没有来由的，若你们治疗失败，我一样也没法拿出更好的治疗药品，这是事实，且不仅是你们需要认清的事实，也是将来整个大木村所有人都要明白的事情。
以我们目前的条件，不治疗，必死，治疗，则能增加存活率。
接受治疗和放弃治疗之间，大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至于保证的一定能治好，只是不便与患者明说，增加存活率的手段之一罢了。”
......
......
回到神居，季澄伸了个懒腰，靠坐在椅子上。
今晚的晚课主要是跟女祭司们传授应有的治疗流程，拟定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尽一切可能，增加治疗的成功率。
要扣的细节还是挺多的，他累了。
姜红豆走到季澄身后，帮他捏着肩膀，沉默片刻道：
“之前，你说的话很危险。”
“我并非无所不能么。”
季澄笑了下道：“已经有人认识到了，我固然可以矢口否认，假装动怒，予以惩罚，不过若这样做了，以后就和我们想要走的路背道而驰了，我们也永远不可能坦白我们之间的关系。”
“有时候我会想......和你的安全比起来，我愿意忍耐一辈子。”姜红豆抿着唇道。
季澄轻轻抓住她按肩的手，没说话，只是侧头看着窗外。
天上明月高悬，冷冷清清。
地上火把点点，也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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