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一教导主任都要查仪容仪表，几乎没有人敢不穿校服，奈何高二来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小混蛋。
“姜沂舟你怎么不穿校服戴校牌？”
“……太丑了。”
大家都从姜沂舟慵懒的语气里，听出了不耐烦。
教导主任不依不饶：“你这副嘴脸像个地痞流氓，好好当你的学生不行吗？这里不是一职！”
“又不是我非要来这的。”姜沂舟甩了脸色就转身走，哼着小曲，把校规视做无物。
“你！”教导主任气急了，奈何人家有钱有势，教育部那边也下了通牒，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校纪校规视若无物，也就这种败类能干出来了。”站在知书后排的眼镜妹一脸正直，她这种好学生基本上都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类混混。
同排的姑娘小声反驳道：“姜沂舟还好啦！重情重义，家里又有钱，除了混点也没什么。”
“嘁！也就那些不三不四的女生喜欢。”戴眼镜的妹儿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惹得旁边几位姑娘心里不快。
大家也就冷着她，不乐意回她的话了。
右边的安以乔用手肘撞了撞知书，小声问：“你怎么脸色这么凝重？”
“可能身体不太舒服。”知书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惊愕的看着安以乔收回打量她的眼神，原来自己也会因为别人议论姜沂舟的不好而发脾气？直接都印在脸上了？
天呐，知书觉得自己的伪装快要被看破了，不得不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态。
中午食堂里人挤人，吃完饭的知书和安以乔在乒乓球台边散步，她们学校的体育器材基本上能放外面的都在外面，梧桐树下林荫小道。
两人谈论着小说里的故事人物，不知何时眼前闯入一个男生，恭敬的捧着手里的情书，一脸羞涩，内敛极了。
“安同学，我能追你吗？”
知书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安以乔则是见怪不怪了，她长得漂亮，又爱打扮，有不少人都挺喜欢她。
安以乔捻着兰花指，装模作样的清清嗓子，摆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说：“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没想过谈恋爱耶。”
“对……对不起。”男生羞涩的小跑开，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你拒绝人倒是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谁做梦都想和易阳哥哥谈恋爱。”知书打趣她。
安以乔没好气的瞪回去：“说的好像你很丑一样，以后你有喜欢的人了，你还会答应别人这样的请求吗？”
这一句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知书还真没想过。
“知书你其实条件不错，皮肤白，骨架小，看上去小小一只特别让人有保护欲。”
安以乔又补充道：“我们知书嘛，看上去纯的不行，其实内心里才没有这么听话呢~”
知书苦笑：“你还真是了解我。”
“那当然，最好就是这双眼睛，演戏可厉害了，泪眼汪汪，可怜兮兮。”
安以乔掀起知书额头前厚重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
“这谁给你剪的，真是太丑了！”安以乔忍不住吐槽起来。
又从小口袋里掏出两个黑色的发夹：“给爷夹上，再也不准留刘海了！”
“……”知书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本来留刘海也只是因为知妈说那样可爱，为了母亲心里的乖宝贝，她就一直留了好多年。
又刚好她总是一副好欺负好脾气的样子，宿舍一些小事都是她跑腿，谁让她受气了也不会哭不会喊。
“书书，不然你周末和我一起去纹个眉吧！”安以乔打量了她一会儿，思索道。
“我妈知道会弄死我的。”知书做出割喉的动作。
“那改天带工具来给你修一修。”安以乔善解人意道。
“学校不是不准带化妆品……”知书欲言又止。
“修眉刀算吗？”
“……管制刀具好像也不能带……”知书木讷的回答。
安以乔无语：“那你还是丑着吧！”
“……那试试？”知书试探性的问。
其实她也挺想能好看一些的，至少在看见姜沂舟的时候，她希望自己能好一些，不显得那么突兀。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书书你以前都不在乎这些。”安以乔恍然大悟的问。
“……没有，你给我送一个对象？”知书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
“蒋楠成吗？”
知书朝她翻个白眼，又垂眸望着地上的水泥地，木讷道：“只是不想太丑。”
“你哪丑了？谁说你丑了？我抽他！”安以乔错愕的看着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知书这么自卑？
知书一张圆圆脸，带点婴儿肥，笑起来左脸颊还有个小酒窝，圆溜溜的杏眼，委屈起来，那双眼睛楚楚动人，幼态十足，只是她不爱笑又经常低着头，做什么都憋着不说，总让人觉得她一副好欺负的模样。
“挺可爱的嘛，得多笑笑。”安以乔捏了捏她婴儿肥的脸蛋。
“……”知书皱眉，委屈脸的神态瞬间出来了，似乎受了莫大委屈，杏眼圆嗔含着水汽。
安以乔不禁感叹：“书书，你委屈起来好能装啊！”
“……没委屈。”知书尴尬的撇撇嘴。
“看上去像个小哭包，难怪张曦曦她们都喜欢让你跑腿！”安以乔咂咂嘴，欣赏着她可怜兮兮的表情。
“……我天生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路过篮球场时，又听见几声欢呼声。
偏头看去，那一抹靓丽的蓝色最为显眼，一个精准的扣篮，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欢呼声。
知书心里纳闷。
姜沂舟他什么时候喜欢打篮球了？
“姜沂舟还挺帅。”安以乔兴致不高的瞥了一眼，称赞一声。
“嗯……”知书点点头，飞速回神，低着头走路。
知书不知道，每一次只有碰到姜沂舟，她就显得格外敏感，自卑。
快离开时，她鬼使神差的往回望了一眼，正好是一个笑意盈盈的姑娘给姜沂舟递水，他笑的自信张扬，没心没肺。
他以前都是坐在旁边看球，现在也会打了吗？
知书心里琢磨着，她也想有一天能够正大光明的给姜沂舟送水，可是那一天是什么时候？可能遥遥无期吧！
对于现在的知书而言，没有勇气，也放不下架子，她不敢冒险，除非确定这个人百分百爱自己。
可现实里的知书怎么可能会变成姜沂舟喜欢的类型？
知书想着就苦笑起来。
物理课，知书半懂半不懂，听的迷迷糊糊，旁边的蒋楠早已经睡死过去。
课桌里，蒋楠的手机传来一声细微的震动，知书下意识瞥了一眼，是一条qq消息。
李乐容：找个时间给我引荐一下？
虽然知道偷看不是什么好习惯，但知书已经猜到这和姜沂舟**不离十了。
蒋楠路子广，认了好几个哥哥，其中就有两个和姜沂舟关系不错的，所以一般小姑娘想要到姜沂舟的信息，都会来找蒋楠。
蒋楠人好脾气也不差，给点好处就能贿赂到，和同学关系也处的不错。
没有姑娘和他吵红过脸。
所以其实一开始和蒋楠做同桌，知书就是抱着利用的心态，有蒋楠在，欺负她的人也不会太明目张胆，可她也没想过有一天，姜沂舟能出现在三中，而蒋楠最喜欢认这类人为大哥。
一下课蒋楠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满血复活。
“哎，卧槽！”看见手机信息，蒋楠咒骂了一声。
知书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软着声音问。
“怎么了？”
蒋楠眉头不解，苦逼道：“我泡的妮……喜欢舟哥。”
“……不是很正常么。”知书继续打击他。
这猜都不需要猜了。
“造孽啊！”蒋楠仰天长叹一声，随后趴在了桌子上，仔细打量了知书一眼。
“知书，我怎么发现你变好看了点？”蒋楠郑重道。
“……你在做梦？”知书毫不客气的回他。
“你怎么对谁都这么冷淡，你该不会是性冷淡吧！”蒋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知书用桌子上的书使劲往蒋楠课桌上一砸，蒋楠会意的闭上了嘴。
“怎么我说泡妹你一点反应都没有。”蒋楠垂头丧气喃喃道。
周一放学如约而至，安以乔蹦跶到知书课桌边，神秘兮兮道：“你猜我弄到什么了？”
“？什么。”知书一脸茫然。
“请假条，这可是我缠着班长两节课要到的！”安以乔挑眉，心里使坏。
“你要干嘛去？”知书象征性的问一下。
“你不去？”安以乔反问，她知道知书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去干嘛？”知书再次反问。
“变漂亮。”安以乔神秘兮兮的回复。
知书继续闷头写字，关怀道：“出校门注意安全。”
“你不去？”安以乔给知书弹了一下脑瓜崩，给知书弹懵了。
知书人傻脑子也傻：“我干嘛去？”
“为了我好姐妹的幸福啊！”安以乔大义凛然道。
“……我。”知书还想反驳什么，可一想到今天看见篮球场的那一幕，又没有反驳了，鬼使神差的跟着安以乔出了校门。
安以乔很懂这些，带着知书就直冲学校围边的弄堂里，里面有一家理发店，美容美发的牌子挂在墙上。
安以乔像个大爷似的，一去就翘起二郎腿：“老板给她洗洗头，修个眉。”
安以乔对这种现实奇迹暖暖很感兴趣。
知书求助的看向安以乔，这靠谱吗？这么简陋。
安以乔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放心吧，我最了解这些了。”
又冲店里老板喊：“洗头的时候给这小孩敷个脸，算我账上。”
老板会意的看了一眼，一套操作下来，知书竟然感觉美滋滋，还有种困意袭来。
这里的按摩太舒服了，特别敷上面膜脸上凉凉的，太棒了。
大约是过了半个小时，冲了头，脸上滴了几滴水乳，知书就被推去了理发位置上。
洗完头感觉脑袋都轻了……
知书有些怀疑平时洗头是不是都没洗干净。
老板手很巧，给知书绑了一个丸子头，厚重的刘海被老板用夹子固定起来，塞进了丸子里，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双黛眉。
“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知书木讷道。
“是不是更可爱了？”安以乔笑意盈盈的问。
的确看上去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了，更软糯，更甜也更纯。
“女孩子就得多注意脸蛋。”安以乔灌输着她的思想。
即使这样，知书也深知自己和那些漂亮女生的区别，她只能算清秀普通，比不上那些美女。
不自觉又垂下头。
“别老低头，美女是要抬头有自信的！”安以乔朝知书示意，挺胸抬头。
露出完美弧线的天鹅颈，洁白无暇。
“三中美女那么多，我算哪门子美女。”知书苦笑。
“你这也太自怨自艾了。”安以乔在前台付完账，严肃批评道。
“有气质有自身特色的才算美女，千篇一律的平眉大眼发嗲算哪门子美女？”
“……您说的都对。”知书无奈的附和道。
安以乔对美女的评价的确没问题，三中还真没几个有气质的美女，比如安以乔吧，身材火辣明媚阳光，看上去就很舒服很漂亮。
但像她这样有特点的没几个，大多数都是追求时尚的韩式大平眉，弄着楚楚可怜的造型，穿一身白裙子，披散头发，画着当时最流行的妆。
也不能说不算美女，只是美的千篇一律，像批量生产。
有时候知书也会想，像安以乔这样的大美女，姜沂舟怎么就没注意到她？
可是想到这些又会觉得幸好姜沂舟不认识安以乔，不然自己更像个笑话。
晚自习，窗外晚风吹的知书头疼，又凉又燥。
“姜沂舟又换女朋友了。”
前排的姑娘八卦着，知书的笔顿了顿，然后继续写英文翻译。
好烦啊……今天的风好烦。
“我也看见了，姜沂舟看上去对她好认真啊！”
“是高二3班那个班花耿恬吗？”
“对，就是她，长得漂亮。”
……
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知书捏紧了手里的水性笔，细嫩的手指被捏的通红。
蒋楠把脑袋凑过来，小声询问：“这笔招你惹你了？非得把他捏碎？”
知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抿着小嘴，一言不发。
半晌，她才编了个合适的借口。
“不好写，出水少，差劲死了。”
看着那干净利落的一行文字，蒋楠擤擤鼻子，仔细盯了知书打量了一会儿，憨笑道：“突然发现你挺可爱的，什么时候换的发型？”
“……刘海遮眼睛，不方便。”知书兴致不高，懒得搭理蒋楠。
“我发现你对什么都是一副没兴趣的样子，像个老尼姑。”
蒋楠翘着二郎腿，嘴里嚼着口香糖。
像个二流子。
知书沉默不语，看她没回答，蒋楠也就不搭理她了，抓抓脑袋继续和旁边的人唠嗑。
姜沂舟又换女朋友了，能让他亲自打篮球的女生，又纯又漂亮？
知书满脑子都是关于姜沂舟的一切，作业也写不下去了，撑着小脑袋瓜望着窗外，一阵风过，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雨里带着泥土的味道，眼里不知不觉涌上一层水汽，知书用手掩面轻擦去泪痕，听着耳边嘈杂声，雨声，心也觉得有些难受。
要是变好一点，再变好一点就好了。
从窗户镜面里透出来的那张脸，幼稚极了，乍一看上去和普通女孩没区别，平平无奇，知书从不细看自己的容貌，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出彩的地方，更配不上那样的姜沂舟。
知书的脑子里头一次冒出这种想法，要是能整容就好了。
整成他喜欢的样子。
是不是姜沂舟就会喜欢自己了。
可是谁也不知道姜沂舟到底喜欢什么模样的。
幻想深入时，眼前一暗，铃声响起她才恍惚回来。
下第一节晚自习，那群黑压压的人里，有一个心心念念的少年，他怀里正搂着一个漂亮的姑娘，他旁边的朋友朝知书这个方向喊：“蒋楠！你大爷的走不走啊？”
知书有片刻失神，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方向，姑娘娇怯的躲在姜沂舟怀里，旁边两三个朋友起哄，蒋楠朝知书打了个招呼就连忙起身跑向门外。
“书书，我先走了，作业还是老规矩。”蒋楠轻叩了叩知书的桌子。
知书回过神来，缓缓点头。
门外，一个穿黑色外套的高个子男生给蒋楠扔了一把伞，故意高声说话。
“蒋楠那是你同桌？”
蒋楠点点头，又往教室里看了一眼。
“樊哥，待会去哪玩？”
高个子男生叫钟樊，他朝姜沂舟看了一眼，搂过蒋楠的肩膀，边走边聊：“这不是舟哥请客。”
“给哥说说，你那同桌看上去挺纯的啊，介绍介绍？是个处吗？”钟樊不正经起来。
蒋楠咂咂嘴，不耐烦道：“她就一普通小姑娘，别闹。”
耿恬从姜沂舟怀中探出头来，不自觉的往后瞧了瞧。
“高一的学妹啊，钟樊你别朝人家下手。”
钟樊赔笑道：“恬姐说的对。”
姜沂舟不耐烦的推了推耿恬，把外套拉链拉上，甩了甩湿透的发尖。
耿恬娇羞问：“待会我们去哪？”
“迫不及待？”姜沂舟一脸坏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凑到钟樊伞底下。
“待会你们嗨，算我账上，我开个房去洗个澡。”
众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一个个拖长音起哄，也没有再说什么。
耿恬红透了脸，娇怯怯的跟了上去。
雨一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知书烦躁的把扔往书堆里一扔，闷声喊了一句脏话。
随后又害怕周围的人听到，小眼睛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捡起那支笔。
周三下午，文理分科表安以乔早早就问班主任要了一张。
“你要学理？”
安以乔的同桌一声惊呼，知书下意识望去，安以乔坦然说：“我就是想试试。”
“大姐你成绩肯定不行啊，去学理进度都赶不上。”
知书也想劝她，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坐在原位，沿着窗边往后看去，那个尖子班。
熠熠生辉的尖子班。
趴在桌子上补觉的蒋楠似乎是被吵醒了，他用胳膊肘推了推知书，耷拉着脑袋一副迷糊模样。
“乔妹要去学理？为了易阳吗？”蒋楠盯着知书的脸，她没有多的表情，盯了一会儿那个熠熠生辉的尖子班。
她回过神，点点头。
“哎，书书。”
蒋楠忽然正经的看着她，又正了正身子，让自己看上去更靠谱的模样。
知书诧异的望了他一眼。
“你喜欢的人也在那里？”蒋楠朝刚刚那个方向努努嘴。
知书愣了几秒，知道蒋楠想错了，解释道：“不是，我就是觉得乔乔不值得。”
蒋楠目光柔和起来，嬉皮笑脸道：“其实没有那么多值不值得，要是我喜欢的人肯和我在一起，干什么都值得。”
不用考虑那么多吗？
但是知书还没有疯魔到那个地步。
“书书，你想知道我喜欢谁吗？”蒋楠仿佛突然来了兴趣，凑近问。
“不想。”
知书摇摇头。
“为什么啊？”蒋楠仿佛受了莫大委屈，开始十万个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啊，就是没兴趣。”知书拿出下一节课的语文书，整理了笔袋。
“你怎么能没有兴趣？我靠！”
蒋楠不依不饶。
“我为什么要有兴趣？”知书反问。
“……也是，哈哈哈上节课笔记借我。”蒋楠知道问下去也是自讨没趣，又恢复以往嬉皮笑脸的模样，讨要起笔记。
知书一边掏笔记本，一边喃喃自语：“抄笔记挺积极，也没见你对过几道题。”
蒋楠尴尬的挠挠头，笑容凝固在脸上，机械的翻开自己那本薄薄的笔记本。
也就这个傻子觉得自己是真的很爱学习，很爱抄笔记。
放学吃完晚饭，有一段空闲时间，寄宿生洗漱完的大多数都在篮球场待着，耿恬坐在观众席上，嘴里叼着棒棒糖，只要姜沂舟一进球她就欢呼。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现在是正宫娘娘似的。
钟樊随手把球扔给一旁喝水的蒋楠，招呼一声：“楠子，怎么最近我老遇着你同桌啊。”
蒋楠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知书抱着一本厚重的英语翻译字典，一手提着一塑料袋的零食，在外面举步维艰。
“是不是我们有缘啊！”钟樊挑眉笑道。
黑皮肤最高个子那个把球冲钟樊身上一扔，狠狠砸在他脚边：“老樊别特么不正经了，没看楠子眼睛都飞出去了吗？”
“陆志方我操你大爷！”钟樊朝黑皮肤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
“你砸到爷的脚趾了！”
陆志方不以为意：“你那香港脚味大，得治治。”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姜沂舟顺眼瞥去他们争执的方向。
那个小姑娘，是个小矮子。
姜沂舟对知书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句心里话。
“她力小，我去帮帮她！”蒋楠懒得和他们起哄，打了声招呼就小跑过去。
钟樊起哄吹了一声口哨，引得一些人侧目。
姜沂舟也停下手里待投的球，看着蒋楠跑去的方向，似乎在看一出好戏。
“看什么？”耿恬明知故问，扯扯姜沂舟的衣角。
“看小弟追妹。”
姜沂舟侧目而视，不做过多解释，身边人打打闹闹，看着蒋楠小跑去和小姑娘说了几句，就要接过人家手里的东西。
本以为这就成功了，结果人家小姑娘还抱紧了书，死死不肯放手。
不远处传来蒋楠一声暴怒：“艹！知书你有病啊！”
两个人似乎为了什么事争执起来，小姑娘一下就愣住了，随后眼睛一红，蒋楠不知所措起来，毛手毛脚的忙的团团转。
“这小子不行啊，还得大哥帮帮他。”钟樊说完就准备自己上。
陆志方感叹：“发生啥了，这也能吵？”
“可能看不上咱的小弟。”钟樊咂咂嘴，不屑。
“舟哥给楠子露一手。”陆志方起哄道。
姜沂舟没有推辞，怀着好玩的心思，大步向他们的方向走去。
耿恬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踩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姜沂舟有耐心的捡起地上的几包薯片辣条，塞回小姑娘的袋子里。
知书低着头，不肯起身，她知道是谁来了，那双黑色的鞋子她偷瞄过好几次。
“怎么回事？”姜沂舟询问蒋楠。
蒋楠没好气的白了知书一眼，抱怨道：“她就是个受气包，都不是自己的东西，人家指使她拿她就给人拿，气死爷了。”
“你说你是不是有病？蒋爷的人她们能指使吗？艹！还不让我管！”蒋楠破口大骂起来。
“人小姑娘自己要帮，你管那么多。”姜沂舟扶额，拍拍蒋楠的肩膀以示安慰。
“学妹谁欺负你就报我们名字就可以了。”耿恬适时的走了过来，递给知书一个草莓味的棒棒糖。
宣告着她大度，包容，善解人意的性格。
“谢谢……”知书接过那枚棒棒糖，始终不敢，也不肯抬头去看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她的声音软软的，柔柔的，细的像蚊子。
“我给你送上去。”姜沂舟拿过她怀里抱着的那打厚重的字典。
耿恬一惊，蒋楠也是，接过其他东西，立刻跟了上去。
知书这才稍微抬头看了一下姜沂舟的背影，他还是那样一股韧劲，分明是单薄的脊梁。
耿恬瞥了知书一眼，疑惑道：“你很怕沂舟？不喜欢蒋楠？”
知书摇摇头，又点点头，甚至她自己可能都没有听见其他的话，只能听到那暧昧至极的沂舟二字。
仔细打量了知书一会儿。
“除了蒋楠，我们那一块谁能看上你啊。”耿恬撂下一句狠话，尽是对知书容貌的不屑。
相比之下，时尚的耿甜显得更出彩。
走在最前面的姜沂舟，随手翻开字典，了无趣味。
“你同桌不让你帮她？”
蒋楠提着一大袋子零食，叹气道：“她就是个受气包。”
“每次都唯唯诺诺不说话，我一说她就不说话，今天她突然就哭了，看见她那样我就不知所措。”
蒋楠控诉着知书的不争气，简直像一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没有一个女孩子愿意听喜欢的人训自己。”姜沂舟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却发现没有打火机，只能作罢。
“她可能就是另类吧！以前也没见她哭，而且我也没凶她……”蒋楠继续控诉。
“我泡谁她也不管，就一直同桌的关系，我问她借笔记她以为我爱抄笔记，操！她真的好蠢。”
姜沂舟向后打量了那个小矮子一眼，皮肤挺白，就是总低着头，卑微极了，不欺负她欺负谁？
“反正照你这样是找不到对象的。”姜沂舟严肃道。
“我没想找对象。”蒋楠独自喃喃道：“我就是想保护她，她看上去好弱小。”
“是挺小的。”姜沂舟确定的点点头。
“我前任都比她大。”
蒋楠听懂了姜沂舟的黄腔，红透了耳根：“舟哥！不是那个！”
姜沂舟咧嘴笑起来，又打量了小姑娘几眼。
说到底究竟是为什么吵起来的，蒋楠也说不清楚，就是气知书刚才把自己当外人的举动，气她那副不用你管的模样。
而知书听到的只有远处为姜沂舟喝彩的声音，她不想当着他的面，拜托其他的男生。
一遇上姜沂舟，知书就开始奇怪的思维逻辑，行为举止。
这大概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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