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他们俩的桌上,或者说眼前这四位姐妹兄弟的桌上,都绝不会是自己这样的水平。
大家庭里,这是免不了的,别说是皇宫里,就是平常家庭,哪怕是一母所生,孩子一多,彼此间的待遇,也一定会有差距。
段正恒见状,以为他对自己的诗词毫无兴趣,不由得又有些不爽,你就不相信我能写出好诗来?
他那小样子,段誉怎么会留意不到?“读啊,我等着呢!”
既然等着那还看都不看我?
段正恒清了一下嗓子,认认真真的吟道:“雨后龙孙长,风前凤尾摇。心虚根柢固,指日定干霄。”
说完,有些得意,又有些着紧的看着段誉,“这是我那天看到雨中的竹子时作的,”
“嗯,只要虚心好学,将来一定会有一番作为,不错!”段誉点了点头,心说,你要是敢作什么“夜间不敢长伸脚,恐踏山河社稷穿”之类的诗,那我可能就不得不兴一兴文字狱,好好收拾你一番。
包子脸顿时又红起立,不过,这一次是激动的,是兴奋的。
他这首诗,得到了几个老师的一致称赞,因此,他原来做了了万一段誉要是说不好,就把老师的话搬过来反驳的准备,现在看来,这个准备是用不上,但刚好,还有另一个准备。
“太……大哥,不知你最近……”
这时段誉又说了,又是教导的架势:“正恒,正坤,对我们而言,诗词,还真是小道尔,”
“能写得出好诗,那当然好,但要是写不出,那也无需在这些事上花费太多的时间,”
“我们不需要有才名,也不用求功名,多让一户百姓的日子好起来,比写出一首好诗,要更有意义,你们说呢?”
乖宝宝段正坤马上道,而且还是站起来说道:“大哥说的是!”
段正恒不得不也站起来——他不情不愿的样子,段誉看得很清楚,“是!”
“再说,以你们现在的年纪,从小就生活优渥,连穿衣吃饭这样的事,也都要人伺候,几乎就没经历过什么事,又哪能有多少发人深省,或能让人心头一震的感慨?”
“现在写的这些,多年以后再看,肯定会觉得,当年不过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已,实际什么意义都没有,”
他看了大家一眼,继续说道:“但如果能把那些时间,用在民生上,到那时……”
这时,终于有人开口,“弟弟,”段玉馨叫道:“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这是你写的新诗吗?”
他顿时有些小欣慰,还算是有人注意到了,遂非常云淡风轻,非常不在意的说:“前两天随手之作,和我以往的那些诗作一样,都寻常得很,”
“我是自知没有这方面的天份,所以早就在关注民生,正在张罗的家具作坊,还有其它的想法,正是我想做的尝试……”
“我觉得一点都不寻常,”段玉馨打断他的话,“快全读给我们听听,”
“是啊,我也想听,”段玉璇说。
段同学无奈的看着她们:“你们这些姑娘啊,就是喜欢这个,正恒,正坤,我们可不能这样,知道吗?”
“一个人,哪怕他能写一手好诗,也并不意味着他就很有才能,”
“我们更应该关心其它的事,比如,今年雨水少,国中国百姓的收成,会有多大影响,城外一个四口之家,一年的花销要多少,城内的四口之家,一年的花销,又在多少,他们今年会结余多少……”
“好啦好啦,”段玉馨跑到他旁边,“你要是想教训两个弟弟,以后有的是时间,那首诗,快给我念!”
段誉心说,这果然就和圣人说的一样,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不过是叫你们随便点,你就迅速的随便成这个样子。
“好吧好吧,免得你一直闹,”段同学于是非常随意的念出了他“第一首”非常知名的诗作:“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但是,应该是几十或者更多年后才会出生的辛弃疾小盆友啊,你放心,你的一生,一定不会像原本那样命运多舛,壮志难酬,你将来一定会出生在一个太平盛世里,一生平安喜乐,美满幸福。
这,就权当是我现在以及将来,可能会“借用”你诗词的报酬。
“是采桑子,”段玉馨把词牌名说了出来,一边不停的念叨着:“……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段誉看了下,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此时都和她并没有什么两样,都在反复念着。
包子脸虽然是低着头,但只从他不停的动的两颊,就看得出来,他也是这样。
怎么样,可还服气?
“好,我们再说正事,正恒,正坤,你们可清楚农时?可知道何时插秧又何时收割?可清楚现在有什么应季的菜蔬瓜果?”
“虽然我们自生出来就锦衣玉食,但作为皇家子弟,这些常识,还是要清楚,”
“也不是用来背给父皇或老师听,而是要真真切切的记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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