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抱着阿麓,张君正轻抚着她的背,重复之前的话:“阿麓,各自安好。”说完,他放开手,转身大步离开。
咬了一下嘴唇,阿麓喊住张君正,见他停住脚步,阿麓轻声说道:“我叫周麓,年十五,平都人士,我今以后生幸福换张君正此生安康,不悔不怨。”
诚挚的话语说完,阿麓低头笑着,随后仰头擦掉眼里的泪,她现在转身,向着自己该走的方向走去。
江陵一梦,不是最痛,最痛是,张君正与阿麓知道这不是梦。
一漆黑破烂的屋子里,胡斯与陶元两人缩在角落,看着几只老鼠顺着墙角爬着。见状,陶元笑道:“老兄,你这刺史府居然也有老鼠这等东西呢。”何为难兄难弟,就像这两人一样的,作威作福一起,被捉被打被关也是一起。
听出了陶元话语里的揶揄,胡斯撇嘴:“天子脚下都还有蝼蚁呢!我这刺史府就不能有几只老鼠了?”
陶元嘿嘿笑着:“你干嘛骂自己呢!人各有志,虽然比不上那些好名声的英雄,可我们这么痛痛快快的活了几年,已经够了。”想想都像梦,好像捧书苦读的日子还是在昨天一样,农家穷少年当了江陵太守,虽然如今沦为阶下囚。
胡斯摇头:“想想都是我们活该。”说着,胡斯看着陶元笑了:“我爹以前教训我,叫我做人做事一定要干净,堂堂正正不欺人不辱人。”好像从第一次开始做了一件坏事,得到了甜头后,十几年的圣人书就一朝沦为渣尘。
陶元也笑了,因为他爹也是这么教他的,他笑道:“小时候我爹也是这么教我的,我当官后,前些年他还强健的时候经常打我,这两年打不动了他就骂我,骂我缺德,砍千刀,嘿嘿!”
里面两人玩笑着,门外响起了铁链的声音,两人疑惑:这不是还没到饭点吗?
门开了,一阵亮光让让两人晃了眼睛,陶元用手遮住眼,随后才眯眼门口。只见,一个老头颤颤巍巍走了进来,见到这人,陶元哭了。
站在门前的张君正把陶元见着他爹的表情看着了眼底,张君正觉着不理解,坏人不是百般坏,好人不是百般好!陶元这人坏的滴黑油,可是对他爹是顶顶的好,陶阳被张君正他们抓走后,这人还隔三差五的在江陵各处贴寻人告示。
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陶阳还连夜从十里寨赶来,见着自己儿子,他一脚便踹了上去:“你个缺德玩意儿,你做这些事让爹怎么救你?”
被陶阳一脚踢开,陶元又跪着回到了他脚下,他抱着陶阳的大腿哭道:“爹,我的老爹你真的还活着啊!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本以为张君正是唬他的,哪知他们把陶阳抓着没杀,再次见到他爹,陶元辛酸无比。他知道自己死定了,没想过求饶什么的,他只是有些不忍,作为儿子不能为陶阳养老送终,留着这么一个老人家孤苦无依,这是活受罪啊!
揪着陶元的头发,陶阳骂道:“你以为他们是你吗!我以前只知道你贪钱,我被他们抓去才知道你们居然做了这么些丧良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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