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张波这小子在开玩笑?”
“你觉得他有这个胆量么?”
“也对。”
车上坐着连长指导员三排长八班长和班副,本来让孙念友在班里留守,可这家伙死缠烂打的上了车,这一路上他的问题层出不穷,好像也变成了话唠。
正在开车的连长嘴角上扬,他的心情很好。
已经七八天了,全连都沉浸在袁伟牺牲的阴影之中,尽管每个军人时刻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事实还是难以面对的,战友牺牲在他的任期内还是第一次。
当兵的不怕牺牲,并不代表战友牺牲之后可以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
战斗一结束连长就把所有的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如果不是自己命令八班前出,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指挥不当,虚心接受上级的任何处分,记过降职将衔都可以,只要留在部队就行。
这一个星期以来,连长张九全始终强迫自己坚信袁伟还没有死。
袁伟的脑子还活着,尽管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只要袁伟体内还有一丝丝的生命迹象,就不能把他当死人。
连长和张波不同,作为高级军校毕业的高材生,他的知识面自然很广。
他清楚一个人停止了所有的生命体征那就是死了,至于脑电波为什么还如此活跃他解释不了,不过不要紧,因为谁也解释不了。
因为死人会发臭会氧化,袁伟的“尸体”就像是被时间静止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虽然用现今的科技无法解释,但他一定还活着。
过段时间袁伟的父母就会把他带走,张九全阻拦不住,这边团里面根据事实情况已经将袁伟的事迹上报,估计至少也会是二等功。
上级会发放相应的抚恤金,加上团里连里战友们的捐款,能做出的补偿也就这些了。
当接到医院的电话时,张九全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也觉得自己是在梦中,这些天尽做这类梦了。
袁伟竟然活了过来!是被自己的诚信感动的吗?张九全这些年坚定的唯物论产生了一丝动摇。
安平生的心理压力最大,责任都让连长抢着抗了,自己才是第一负责人,尤其看着哭昏过去的袁伟妈妈,八班长无地自容。
他心中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
谁能想到袁伟活了过来。
坐在副驾驶的指导员打断了兴奋的孙念友笑着说:“既然袁伟活了,他就应该不算列式了吧。”
“活人算哪门子列式,不过功臣是一定的。”连长接话道。
“电话里只说他醒了没说其他的,是不是清醒?是不是傻了?还是留下啥其他的后遗症。”三排长有些担心。
“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缺胳膊断腿不可能,我们都看见了这小子全身完好无损,不过瞎了聋了没有嗅觉啥的倒是不保险。”
“能捡条命就是万幸了,他就是哑巴了也还是咱侦察连的兵。”
看来大家的心情都不错,玩笑都开上了。
电话铃声响起。
“帮我看看是谁?咱就别违反交规了。”
“快靠边,是团长。”
“吱!”
“团长您好,我是张九全,是,我们正在赶往医院,啥?活蹦乱跳,和正常人没啥两样,那可太好了,我记住了,有情况第一时间向您汇报,让袁伟继续待在医院,进一步接受总部专家的检查。团长再见。”
放下电话看着几双期待眼神,连长耸耸肩:“都听见了吧,袁伟现在活蹦乱跳,能自己下地自己吃东西能说话会耍无赖,听说还爬到窗台上晒太阳呢。”
“我去,这可真是个奇迹。”
“不愧是咱们连的兵。”
“牛比。”
医院这边袁伟和张波刚聊了几分钟,医生们就簇拥着科室主任和医院领导再次推门而入。
这回袁伟没有抗拒,乖乖的让人家拿着各种仪器查看,然后无动于衷的听着惊叹惊呼惊讶此起彼伏,然后严谨的回答着各种问题。
“还可以。”
“没感觉。”
“不疼。”
“好像有一点儿,又好像没有。”
“不知道。”
搞的医生们真想给这家伙来次解剖,好好寻找一下问题的关键。
这当口连长他们也终于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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