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时候,张着嘴在外头喝一点不就好了。”王晓晓看着那土坯:“你又不会做,都晒裂了。有这个时间,不如出去捡几个瓶子算了,洗洗也能用。”
所以林玉梅便扩大了搜索范围,起码不能被困在这儿。等找到了路,攒了点吃用的东西,她就南下去找女儿。
周围很安静,平日里能听见的鸟叫声,林玉梅已经许久未听到了。往日里,她总会嫌弃这些叽叽喳喳的小家伙偷吃粮食。如今许久没听见了,却也怪想念的。
穷家富路,这往南边去,车费也好,飞机票也好,都要花钱买。
晓晓和自己说了,找到路之后,最好是先补办身份证,到时候去银行挂失或者重新开卡都方便。
林玉梅其实有点担心晓晓,她总说不饿,要是真把胃饿坏了,现在不能马上去看医生,要是闹严重就麻烦了。
年轻人总是这样,仗着自己身体好就不在意。等到真正生病的时候,才知道疼的。
今天她找了一些薄的石块,捡了一些树枝,又在周边找了一些适合编绳的长草,感谢自然,在所有现代文明科技退却的当天,还有这些树木花草可以依赖。
要是能找到打火石就好了。
她准备做一个简易的石斧,她们两个女子,要有防身的东西。除此之外,在野外割东西也方便多了。前几天她摘果子的时候就不小心被枝条上的刺给伤了。
要是把树枝砍回去,果子能存放的时间也长一些。
如今温度适宜,但总有变天的时候,总要储备物资。
“这不用种地,光从外头找,我心里头实在没底。”林玉梅对晓晓道:“可是连紧急电话都拨不出去。”
晓晓却没她这么担忧:“信号总有恢复的时候。这儿是平原,又不是山沟沟。”
王晓晓说:“过一天算一天呗。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死去,我们也会有那一天的。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这好好的,为啥不想活了呢?”林玉梅说:“不想想自己,你也想想家里人,把你养了这么大了。”
“反正我活着,大家都不开心。”王晓晓无所谓道:“我又没有本事,靠自己的工资养不活自己。要是能经济独立,我一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
“现在生活成本高,和我们那个时候不一样。”林玉梅是觉得,这一个人自己待久了,会待出毛病的,于是便建议晓晓和自己一起去周边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得到有用的东西。
王晓晓笑道:“我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其实我最惜命了。等我有经验了,考个证,也许情况会好一些的。”
“我可是连韭菜和小麦都分不清的。”她起了身,走到林玉梅身边:“我们走吧,躺得久了,这身子都是软的。”
两个人的收获总归要比一个人多,但是今天她们却在里边捡回来一个男子,本来她们是准备坐视不理的,毕竟要以确保自身安全为先。
但林玉梅却认出来,男子是女儿初中时候的物理老师。
“何老师?”她喊了几声,对方却没有反应,而何老师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口。
既然是熟人,就没法像对陌生人那般。
王晓晓自告奋勇说要回去取点水来,顺便再带点果子。林玉梅便把手里的石斧给了她,让她要注意安全。
何老师还是有呼吸的,脉搏也在跳动。不过林玉梅只能确认到这里了,她也不是医生,看不出什么,也不敢随便挪动他。
还记得女儿上高中那年,发了大水,粮食都烂在水里了,她那个时候见收成没了,拿不出钱给女儿交学费,剩下半年的生活费还没着落,种子,化肥的钱也都没还完,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后还是何老师主动借了钱给自己,第二年粮食一卖,她就先把欠何老师的钱给还了。
好在晓晓很快就带着水回来了,何老师的嘴唇都是白的。庆幸地是,他竟然下意识地张开嘴开始吞咽了。
晓晓开心道:“他还活着!”
林玉梅自然也跟着高兴:“只要能醒过来就好了,咱们现在缺医少药的,真有什么,那就糟糕了。”
有时候外出找东西,看见路边的车前草和蒲公英,她都会挖一些回来,想着真要不舒服了还能泡点水喝。
但何老师看起来却像是饿得很了。
之后,何老师慢慢地醒了过来,显然他也认出了眼前的林玉梅,他解释说,自己低血糖犯了,所以才晕了过去。
林玉梅将人扶起来,带回她和晓晓暂时的落脚地。见何为老师的脸色好些了,林玉梅便问道:“何老师您怎么也到这儿来了?您知道这是哪儿吗?”
在两人略带期盼的注视下,何为摇了摇头:“我一睁眼就看见你们了。明明我之前还在家里头的。”
林玉梅告诉他:“我也是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在这儿了。之后没几天,晓晓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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