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英殿中,高岳闭口不谈国家政事,只是请求李诵:“惊闻太上皇刚刚风痹,须得细心调理。”
李诵也面露忧色,回答说:“予已让中官、御医至两仪殿,善养太上皇玉体,一日间须得六次回报于予,太师费心。”
“陛下,两仪殿乃旧宫,多有颓圮破毁处,且地势卑下,冬季寒冷,夏季非涝即暑,且内里阴毒极多,并不利于养病。依臣的看法,不如待到太上皇玉体稍微缓和后,将其移至兴庆宫中为好。”
李诵闭口不答。
韦皋和杜佑互相使了下眼色,知道高岳这是顾及私情,但决意不附和高岳,由他去和皇帝争去。
这时倒是浑瑊慨然发言:“陛下,内禅刚成,全天下莫不瞩目两宫间的仁孝礼仪,如将太上皇安置在两仪殿旧宫中,必会给陛下招致不孝的非议,如将太上皇安置于大明宫中,又会和陛下过分狎近,使得宫廷礼仪混乱,所以移到兴庆宫,未必不是件好选择。”然后浑瑊又说:“陛下南库如今空乏,所以请从国库左藏支出,及各行省中赞助钱财来,把兴庆宫修葺一新,能让太上皇在此安娱晚年,也能成全陛下仁孝的美名。”
“陛下,臣愿送三万贯,资助兴庆宫的修葺。”高岳也顺势而进。
这下韦皋和杜佑也不好意思装聋作哑,只能也说,臣等也愿资助。
李诵点点头,也只好顺应,便说:“如无众卿提醒,朕几不悟也。”
接下来,浑瑊又请求让各位元老,去两仪殿拜谒下太上皇。
可这次李诵坚决推阻,说太上皇刚刚风痹,不欲见人。
于是浑瑊只能叹息不语。
同时,大明宫的政事堂,官僚文吏们正忙乎捆扎各色案牍,因按照新政的规划,“宰堂”此后要迁回到皇城南衙中,旧的政事堂地址中,而大明宫政事堂则每日留一名“载笔宰相”当直,负责和皇帝对接事务。
庭院中,首相杜黄裳就对其他次相们说:“高太师昨日送信于我,称很担心太上皇在两仪殿内的玉体,希望国库能适当拨出钱来,修缮兴庆宫,供太上皇居住调养,你们觉得如何?”
“去兴庆宫,那岂不循玄宗皇帝和肃宗皇帝的故事了?天下人难道没有非议。”韩洄担心此举,会让百姓重拾我唐“父慈子孝”的观感来。
杜黄裳就说:“多花点钱,把兴庆宫修得堂皇清雅些,多送些器物,多安排些舞乐文娱去,谁会说新皇的不是?”
对此,其他宰相也都点头,表示赞同。
内禅内禅,只要太上皇和新皇间没纰漏,我们这些大臣毕竟是外人,还能置喙什么?
只有陆贽心事重重的样子。
随后杜黄裳开始另外个主要议题,“对宣武军的动作,我也和韦令、高宫师他们取得一致,马上便可授意董晋动手。”
“如何迷惑宣武军,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成果?”郑絪发问。
杜黄裳笑起来,对郑絪说,那就是文明当初出使南诏时雷厉风行的手段了,所以这个方案,就交给文明你来拟定,你拟定好,便和高太师细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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