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夏挥挥手。
“我家小姐是韩香菱,想请您去她那里坐一坐。”
莫青衫调过头来,皱眉,张舟粥察觉到她神色不对,“韩香菱是谁啊?”王娟儿接话,“傻的你,国子监女学教舞乐的老师啊。”
那丫鬟领着何春夏到一大片空地前,一袭红衣在场中骑马,见了二人,直直拉弓,三箭一齐出手,何春夏眨眨眼睛,退步,三枚箭头钉在脚下。
这三枚箭虽未朝要害而来,但躲避或出手不及时,仍会受伤,何春夏皱了眉头,红衣烈马,在她跟前停了,声音温厚,修长的脖颈抻直了,眉眼间英气逼人,“素雪剑主的弟子,剑呢?”
“砍断了。”
“哼。”
小丫鬟把地上的箭头拔起,递还给韩香菱,韩香菱接了箭头放回箭袋,将手中弓箭扔到何春夏面前,“我射了你三箭,现在你也射我三箭。”
何春夏少有的极不高兴,“你是不是有没有学过要尊重其他人和自己的生命。”韩香菱高高昂起的头低了,正眼瞧她一眼,又冷哼了一声,调转马头走了。
“低估你了。”
何春夏没来得及回嘴,一旁的小丫鬟默默把地上的弓箭收了背好,对她说话,“劝您一句,我家姑娘脾气不好,不是您的东西,还是不要去碰。”
说完就小跑走了,何春夏刚在脑海里暗骂这主仆两个都是些什么奇怪的谜语人,突然一阵极为怪异的尖哨声传来,何春夏耳尖一动,这声音极为熟悉,镇魂哨。“二哥?”
立即全力施展轻功朝那哨声奔去,一路上有好事者也在往那边赶,嚷嚷不停,“知善院打死人啦!知善院打死人啦!”何春夏听见,脚步更急,知善院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何春夏飞掠几步,从侧墙借力跃上,翻了进去,正巧看见两人一前一后抬着满脸是血的姜凡,挤开人群要往外走。何壮壮则站在院内湖心亭的走廊上,口中念念有词,亭子里面坐了余丹凤,展五和一位衣着极为素雅的年轻男子,那男子灰色瞳孔,异于常人,何春夏想想,应该是那个满人的王子。
她先拨开人群,挤到三人身边,“我朋友!我朋友!”,探了姜凡鼻息,摸了脉搏,气血翻腾,鼻息急促,薛涟说话,“只是挨了下茶碗,看着像是皮外伤,主要是后面骂起来话太难听,气晕过去了。”何春夏放不太下心,但见他这么说,先分开人群让他俩送人出去,再返回来找何壮壮。
何壮壮和另三人在湖心亭对骂,引经据典,儒道结合,以一敌三,不落下风,何春夏小跑到他身边站了,“二哥。”一起指着余丹凤骂,“余丹凤,你这个坏东西,真是太可恶了!”
湖心亭三人见突然窜出来个姑娘,一时无言,余丹凤看她眼熟,想了一阵,“何春夏?少管闲事,一边去。”
看热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自觉分成两边,让出条路来,一袭红衣骑在马上,踏进院来,余丹凤见了韩香菱,皱了眉,不住吞咽口水。
“外面的人是你打的?”
余丹凤立刻指了展五,眯了细眼,“他动的手,跟我没关系。”
韩香菱抬眼瞥那满人王子,指了指走廊上站着的兄妹二人,粉拳在胸微微躬身,“见笑了。”那满人笑笑,“在我们那儿,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几个身份低下的弱文人,可以这么追着比自己身份高得多的小王爷咬,第一次见,还挺有趣。”
“这是国子监,不是你们那边没有文化修养的地方,学士为上,儒者为尊,我们尊重武力上的强者,更尊重精神上的明士。这不是有趣!这是我大余朝海纳百川的高贵!”何壮壮昂头,“你今日入学,第一课我给你上!”
“余丹凤,身为王爷,当以身作则,而你,杀人父亲还要欺辱弱者,《三字经》《弟子规》念到狗肚子里去了!今日当着人家满人的面,干着人家满人才干的出的事情,人家满人千里迢迢过来就是来跟你学做自己的吗?”
“你才是真正的见笑!”
余丹凤拍桌而起,恶狠狠地盯住何壮壮,手已握拳,余光瞧见韩香菱冲自己的不屑眼神,强压住火,收了恶相坐下。
韩香菱下马,冲兄妹二人作揖,“余丹凤的事我略有耳闻,未问明缘由讥讽你二人,倒是浅薄了。”斜了余丹凤一眼,抛下句话牵马走了。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心善,长大以后,关于你,老是听见些不好的事情,身份有别,不劝你了,好自为之。”
余丹凤额角一瞬暴起青筋,只一点点缓缓消退,何壮壮见状故意嗤鼻的极为大声,“唉,我泱泱大余,却把最不堪,最不公平的事情给一个满人看去了,丢人啊,丢人!”牵了小妹也要走。
没走几步,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就是要个公平吗?我给他一个公平。告诉姜凡,把他的狗腿养好了,一个月后,听涛石下,比剑。”
“我要让他死在春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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