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祝同生一定要死!”
......
金玉满红楼的四楼东阁。
祝金蟾张舟粥吃过一阵,桌上的珍馐都动了筷子,何小云还不来,祝金蟾放了碗筷,轻手轻脚地摸到门前探头往外看,张舟粥嘴里不停,嘟囔着说话,“祝姐姐这地儿就一普通酒楼,红妈做主意不容易,你别惦记这里的东西。”
祝金蟾反手将门栓合上,回来就给张舟粥一脚,“都说了你姐姐我金盆洗手了。”张舟粥不解,“锁门干什么?”
“这件事不许告诉你师哥。”祝金蟾哼一声,从怀里摸出个白玉小印扔到张舟粥面前,“大威镖局运的宝物让我给偷出来了,装银两的马车底下有夹层,里面装着不少乱七八糟的小玩意,还有图纸,图纸和其他的东西我实在看不懂,就把玉印给拿来了。”
张舟粥嘴里不停,瞥那玉印几眼觉得有些面熟,当即将嘴里的东西咽下拿起拿玉印细看,白玉正方小印,手感温润细腻,一整块极品和田玉,上雕一麒麟,胖头肥尾须发活现,神气十足,翻过来刻着四个小字,展伟豪印。
这方小印,分明是父亲察觉出事情不对让自己南下找方书时塞到自己手里的那一块。时间过去不久,张舟粥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印章翻过来是一幅画,怎么变成了这四个字,还有,这印明明是交到了齐白钰的手里,怎么会成了十方商会交给大威镖局托运的镖物呢?
张舟粥百思不得其解,有些担心,“魏雪竹这人冰雪聪明,要是发现了猜到是我们拿的怎么办。”
“猜到又能怎么样,你何大哥可是锦衣卫,就凭他们也敢上门来找麻烦?”祝金蟾得意洋洋,一把抄过张舟粥手里的小印重新收进怀中,“展老狗的私印,偷到这玩意再金盆洗手,你姐姐我在江湖上的名号就得要更进一步,我可得好好想想,是叫六指盗神祝空空呢,还是六指盗圣祝空空?”
“你不说又没人知道是你,要这个虚名做什么...”张舟粥小声嘟囔。
“难道你做事是为了给别人看?”祝金蟾不屑哼声,“等到你老去的时候,躺在摇椅上看夕阳一边等死一边回想自己的一生,如果没有一些有趣的事怎么能行。太过无趣的一生,不如直接死掉。”
“有道理...”张舟粥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事,好像与张家被灭门前时的自己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两人又聊了几句话,房间的门轻轻一抖,门栓被劈开,何小云推门进来,直勾勾盯住祝金蟾。
祝金蟾被看得有些发毛,“干嘛了你,也掉粪坑里了?”张舟粥默默接话,“我明明没有...”
“昨晚上你偷到了没有?”何小云神情严肃,“十方商会托大威镖局送过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祝金蟾反应过来昨晚出去被何小云发现,瞒也瞒不住,看他的神色,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当即翻出白玉小印递过。
这小印何小云也认得,立刻看了刻的那幅图,换成了“展伟豪印”四个字。这种质地的和田玉只供玉玺,也就是说只有展伟豪才能弄得到,这并不是一方私印,而是信物。
一方玉印,便足以昭告天下,造反的事,是由展伟豪亲自指使。
天子十年不朝,东宫造反,是为了扶余子柒上位夺权,再立明君。余子柒是带兵入的京,本就有反意,如此一来,松江府起义的消息传到京城,余子柒要么退要么反。
不,他不得不反,他一定会反。
造反,怎么会是为了东宫的私利,是为了明君即位,是为了天下苍生啊!
如此一来,名正言顺。
苏先生,这便是你布下的棋局吗?
一环扣一环,一步扣一步,苏先生想要的可不止是歼灭东宫,那些痴人说梦,原来你是认真的。你要逼圣上和镇西王侯手足相残,国无储君,你要架空皇权,甚至让真龙天子彻底消失。
屠龙者吗?
世间的人,不再分三六九等?
以天下为棋,这样的杀局,到最后,会是血流成河,这会是我大余朝的灭顶之灾。
我是锦衣卫千户何小云,麒麟服绣春刀,只听圣上差遣,保护圣上的安危。
竹林党人的身份已然破灭。
这个局还有变数吗?何小云看着手中的玉印突然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变数。他将玉印收入自己怀中,抬眼,看了祝金蟾,笑了笑。
“你父亲祝同生在来淮安的路上,走,我去向他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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