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霍望驾临丁州府的缘故,各个城门全都加强了戒备。不过在刘睿影亮明自己查缉使的身份之后,自然是通行无虞。
城门口的执勤的官兵看到自己的府长贺友建穿着一身布装,被查缉使押送着进了城门各个都是面露异色。
到了丁州府,刘睿影又有些紧张。毕竟是在别人的地头,自己拿了他们的府长。好在丁州府的官兵也真能沉得住气,愣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给刘睿影难堪的。不知道是害怕他查缉使的身份还是根本就有恃无恐。
赶路至此,刘睿影觉得腹中饥饿。举目望去繁华的街市之中却又不知该去哪家,不由得步子也慢了许多。
“哟!三位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呐?”
饥火烧肠,刘睿影也管不得这许多,闷头就钻进了一家店。
“打尖。”
时依风回答道。
这些琐事自然由他负责。
一碗素面吃过。刘睿影让时依风在店内等候,自己独自前去查缉司位于丁州府的站楼交接。
不料刚一出店门,就和汤铭派来的内卫撞了个满怀。
“请问阁下可是擎中王直属,中都查缉司司督大人麾下,天目省西北特派查缉使,刘睿影?”
内卫问道。
“你们是何人?”
“丁州州统府内卫。汤铭州统让小的们手持名帖,前来迎接查缉使大人入府叙话,也好一尽地主之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先前在集英镇中军行辕里,是时依风给自己解了围。现在进了丁州府,他却干脆连头都不露了。
“该死的老狐狸!”
刘睿影在心里骂了一句。
“汤州统真是太客气了,在下未曾先去拜访反而是让汤州统盛情相邀。只是在下手头仍有一件要紧公务还未处理妥当,可否容耐一时半刻?”
“查缉使大人不必多礼。至于这公务既已到了丁州府,想必也都不会差什么火候吧。”
刘睿影沉吟一番。
“那好吧。既然汤州统如此看得起本使,在下自当用命。”
他故意回头大声对着时依风招呼了一句,让他在客栈内安心等待自己。
刘睿影知道汤铭这是针对贺友建而来的,当下也一不做二不休,带着贺友建一同去会面。
“我来时也入了丁州府城,怎么没见你汤铭这般殷勤?”
而这群内卫也是非同一般,仿佛从来不认识贺友建,只是带着刘睿影二人向前径直走去。
时依风目送众人走远,便号了一间上房,叫了一桌酒菜。
既然让自己安心等候,那就安心等候便了。有酒有菜,若再有一红粉佳人,自然是安上加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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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内,汤中松趴在桌前奋笔疾书。
朴政宏站在一旁神色冷峻。
“你亲自去,走南门快马送走。送到之后不必马上返回,隔个三五日也无妨。”
交代完这些,汤中松歪歪扭扭的穿上衣衫,套上靴子。
连胸襟前的盘锦扣都系错了位。
“娘!我饿了!怎么没人做饭啊!老爹!你为啥不让厨子干活啊?我好饿!”
汤中松邋遢着头发,拖着步子边走边喊。
正厅内霍望正准备开口,却被这投胎的饿死鬼打断了。
“是何人在如此喊叫?”
“请王上大人恕罪,这正是犬子……在下管教无方,再加上他娘亲溺爱,使得这小子一贯的无法无天……他不知王上大驾光临,冒犯了您的龙威,还请宽恕则个……”
这边汤铭正在给他请罪,那边汤中松已经溜达到了正厅门口。
“咦?你们咋都在这?我饿了!”
“放肆!见到王上还不快跪下!”
汤铭当头怒喝!这一喊甚至用上了内劲。
汤中松闻言膝盖一软,顿时扣头如捣蒜,一会儿功夫就连磕了十七八个。
霍望看此不禁莞尔,冲撞之罪暂且搁置不提。
“汤州统,你这公子可是颇具古人遗风啊!”
“不知王上从何说起?这逆子从来不服管教……不论是行武还是读书,这正道之流各个一窍不通。而那些纨绔下贱之法,却门门烂熟于心。”
汤铭苦笑着说道。
“我曾偶尔读到过一本古籍。书中说前朝某个时期,有七人放荡不羁,蔑视礼法,持才傲物。因为志趣相投故而相交笃深,后又结为异性兄弟。这七人平日里衣冠不整,逍遥洒脱,常在竹林中饮酒赋诗,弹琴长啸,真是肆意酣畅的很。我看你这公子怕是继承了不少精髓啊!”
“嘿嘿,王上大人谬赞了。那七位圣贤小子也有所耳闻,可是他们中人不光蜚声文坛,更是乐在那壶中天长。小子不才,写不出什么千古文章,可要论日饮佳酿三百斛恐怕比这圣贤还略胜一筹!”
霍望收起了表情,直勾勾的盯着汤中松。
“好!那本王就赏你佳酿三百斛!今日之内,你权且饮尽便谅你冲撞之罪。”
汤铭看着儿子的背影,第一次有了欣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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