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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花鸟使

众人还不待反应,他就将酒瓶“叮咚”一声扔到了地板上,挽起衣袖,大喝了一声:“拿笔来!”店里的伙计忙应了一声,“噔噔噔”几步就下了楼去。

往日来这里吟诗作赋的人极多,所以店里也常备着纸笔,若是有才之人能留下墨宝,引得游人来观,店家自是求之不得。所以店伙计也乐得殷勤。

这醉汉踱步到方芷晗身前,忽然身子一矮,席地坐了下来。方芷晗和侍女小荷都吃了一惊,忙向后退了几步。

他却坐在地上嘿嘿一笑,冲方芷晗行了一礼,道:“小生唐突佳人,恕罪恕罪。”

小荷护着自家娘子,有些不悦地说:“如此莽撞,是谁家的公子?”

“小生并州王之涣,草字季凌,见过两位娘子。”他说着就又施了一礼。

方芷晗眼眸闪动,道:“哦。原来是并州王氏?”

“怎么?娘子听过我?”王之涣仰着头笑着问。

方芷晗微微一笑,道:“并州王家乃是我朝的望族,普天之下有谁不知?”

“哈哈哈……”王之涣一阵爽朗地大笑,身子也给笑的前仰后合。他一边笑一边说:“小娘子抬举,王家虽是望族。但我王之涣却是个不成器的,日前才被朝廷罢了官,逐出了京去。”

方芷晗柳眉微皱,恰似清澈的湖水泛起的波澜,喃喃道:“听说近年来天家格外宠幸李相而疏远了张相,以至国事日非,有识之士壮志难伸。”

“唉!”王之涣重重一拍大腿,十分懊丧地说:“那个李林甫,可比赵高李斯,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方芷晗正想出言宽慰几句,却又听见一阵“噔噔噔”急促的上楼声,端着文房四宝的店伙计已快步走了来。

“先生,请用。”伙计走到王之涣面前,微微欠身已表恭敬。

王之涣见了笔墨砚台,忽然又哈哈一笑,刚才的阴郁之气也一扫而光了。

他拾起身子,踱步到了一面空墙面前。众士子和方芷晗、小荷也都跟着,不时还有人小声嘀咕两句。

“不妨借畅夫子的名头,我也写一篇《登鹳雀楼》吧!”王之涣望着窗外的斜阳远山,稍作思考就提笔写了起来。

他手臂挥动,下笔雄劲有力。众人瞧在眼中都略感惊奇。没想到这醉汉站都站不稳,写起字来却是如此刚猛。只见他笔走龙蛇,运笔如飞,不一会儿,一首五言诗跃然墙上。

这篇新的《登鹳雀楼》飘着淡淡的墨香,墨浓之处还会微微下淌,像是黑色的眼泪一般。

包括方芷晗在内,所有人都在这首诗前久久地驻足,宛似木雕。只有小荷眨了眨眼睛,低声问方芷晗:“娘子,这诗怎么读?”

方芷晗看得出了神,竟似痴傻一般地读了起来:“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这一刻,整个鹳雀楼都安静了,静得只能听到窗外黄河奔涌的声音。

小荷似懂非懂,咂了咂嘴,说:“不通,此诗不通啊。”

王之涣愣了一愣,狐疑地目光望向了小荷,问道:“如何不通?”

“鹳雀楼只有三层,你我已在最高层,如何更上一层楼?况且这诗用词不够雅致,尽是大白话。”小荷露出了满脸地鄙夷之色,转头对方芷晗说:“娘子,这个姓王的想必又是一个狂生。如此拙劣的诗,哪里比得上李畅二人的万一?”

而方芷晗却是眼泛珠泪。她迎步向王之涣走来,感动似的说:“先生,您终于写出了真正无瑕的诗。您的这首《登鹳雀楼》必能盖过李君虞和畅夫子,光耀千古。”

她说着便向王之涣行礼纳拜,王之涣忙收起傲慢之态,同样行礼,说:“娘子谬赞,季凌愧不敢当。”

小荷固然是愣在当场,十分地局促难堪。而站在她身后的一众士子也都是缄默不言,就连那老书生眼神中灼灼的光彩也黯淡了下去。

方芷晗扬起头来,越发觉得这个叫王之涣的丰神俊秀,就像是谪仙一样。隔着纱帘,她与他四目相视,虽不能看得清晰真切,但两人的面颊都有些微微发烫。

她忙将脸别了过去。她不想让王之涣看到自己娇羞的模样。不过她的担心也是多余的,因为帷帽垂下的纱帘已将王之涣的目光阻挡,即使他很想看清她的容貌也是不能的。

她扭头对店伙计说:“给这位王先生来坛好酒,算在我的帐下。”

“多谢方家娘子的赏!”店伙计爽朗地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王之涣却有些吃惊,想要去拦却已来不及了。他只好冲方芷晗一抱拳,道:“承蒙小娘子不弃,看得起季凌的诗。可这酒又如何请得?”

“比起先生的才学,区区一坛酒又算得了什么?”方芷晗踱步到了窗边,向远处奔涌而下的黄河望去,补充道:“先生有司马长卿之才。先生手中的笔,也似是司马长卿的琴一样,令人心神驰往。”

众人无不是悚然一惊。他们彼此相望,心里都想着:“难道方家的千金要以身许给这个王之涣了?就凭这一首诗?”

方芷晗这句话是大有深意的。西汉时司马相如正是以超凡脱俗的琴技挑动了富家千金卓文君,才成就了二人的千古佳话。如今,王之涣之才不让司马相如,而方芷晗的家世也可媲美卓文君。她的这个暗示简直太明显不过。

想到此处,他们是又羡慕又嫉妒。据说方芷晗不仅家世好,其容貌更堪称绝美。虽然在场的他们都没有一睹芳容的机会,但瞧她的身姿、谈吐,再看她身旁这个容貌已是不俗的女婢,也足以猜到她的姿色了。

王之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司马长卿固然有才,却只知献媚于汉武帝。季凌不愿仿效他,更愿做一个像魏征、杜审言那样清正的好官。”

“唉!”众人都是一阵唏嘘,禁不住扼腕叹息了起来。如此好的姻缘放在面前,这个愣小子居然拒绝了?还是他根本没听出人家姑娘的秋波暗送?

方芷晗也怔了一怔,略有些失落地问道。“先生还要去长安?”

“是。”王之涣回答。

方芷晗点了点头,又笑着说:“或许,小女和先生在长安还有再见的一日。”

王之涣哈哈大笑,抱拳作揖道:“愿是如此。”

方芷晗微微欠身行了一礼,然后迈步便走。小荷对他们之间的哑谜似懂非懂,也只能一头雾水的跟着自己娘子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方芷晗没再和小荷说一句话。小荷或许也猜得出她的心思,便也没多问。主仆二人就这样坐着自家的马车回家去了。

看门的家丁见自家娘子回来,忙迎上去,递上垫脚的马扎。

方芷晗在家丁的搀扶下,脚踩马扎平稳地下了地。随她身后下来的便是小荷。

“娘子,天儿热了,还是把帽摘了吧。”小荷踮起脚尖,说着就要来帮方芷晗将帷帽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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