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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孙晓跪在地上低着头。
周围的军士站的笔直,却人人额头见汗,大气不敢喘。
老廖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静,非常担心。参考这书生有时狠入骨髓的风采,老廖害怕赵平安一犯浑下达处决命令。
就像当时两广已风雨飘摇,但赵平安下令处决一个已认罪的宋营,那是眉头都没皱一下,也惊到了几乎全部人。
“可末将还是没能弄明白,这该一鼓作气乘胜追击的时候,相公把末将捉来干嘛?”
孙晓左右看看,忍不住说话了。
“乘胜追击个蛋!”
赵平安过去在他身上踢了几脚。却因他皮糙肉厚还穿着甲胄,相反是赵平安的脚比较疼。
最终,赵平安该而指着鼻子他道:“你坏了我大计。”
“咱们打赢了啊,险些就可以全歼,要不是相公迟疑,末将定能杀的他们片甲不留。”孙晓继续狡辩。
赵平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于一块大石上坐下来,看着远方道:“片甲不留有什么用?侬智高围困广州之主力是七个军,一万七千多人。即使砍掉黄玮军,于战局的总量变动,真的很重要吗?”
孙晓挠头少顷,也没弄明白什么意思,低声道:“末将隐约觉得错了,惹相公生气了。”
赵平安道:“隐约觉得错了?说说看你错哪了?”
孙晓又摊手憨笑,表示不知错哪。
为此赵平安和老廖面面相觑,也实在拿他没有好办法。
孙晓道:“相公还是说一下,为什么不能全歼黄玮军?”
赵平安看着广州的方向道:“你知道为何他们从广源起兵以来所向无敌,基本没遇到像样的抵抗?”
孙晓挠头中。
赵平安道:“无他,他们把邕州的宋军杀到胆寒,又放走了不少,于是那些逃出来的宋军,对另外的宋军传播了恐惧,对,就是传染,犹如疫病扩散一般可怕。最终导致许多军士连侬智高部都没见过,就被传销似的植入‘南军所向无敌’的底层思维,于是也就形成了两广之浩劫。”
老廖反应过来道:“相公是要留下黄玮残军,让这些崩溃了的贼子,把这份恐惧带入侬智高的主力中?就此打破他们的士气神话?”
赵平安微微点头:“是的,原本我想以‘长线钓鱼’方式引出更多军阵,再以统治性交换比来传播这场恐惧。但现在看不行了,没收住,把黄玮军打的这么惨,以侬智高那种兵法名家而言,大概率会立即撤出广州地界,该而打运动战。不得已我也只能放弃全歼他们,就让这一千多‘重度恐惧携带者’,在侬智高军中传播恐惧好了。”
孙晓吓得跳起来道:“啊!运动战?那不是老子们的特长吗?一但侬智高这样,尽管广州解围了,击杀他们难度就大了!”
“要你说!”
老廖一脚把他踢得转圈,“这不都拜你所赐,相公让你们‘省着力用’,就是为了以最大反差,引出来集中,杀灭侬智高尽可能多的有生力量。相公都想绕了你了,你还敢主动来提,还不快滚还等着领赏!”
哪知孙晓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凑近赵平安道:“可不可以把末将的名字从小本本上划去?”
“不可以,下次你再敢犯浑,私自胡搞瞎搞,决计绕你不得。”
赵平安气得跳了起来。孙晓缩着脖子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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