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洛丽看着躺在卧铺上看着手里的《轻窗》施洛逸,已经看过跟马诗朋同一个版本,应该说是跟所有人看到过的一样的版本的她有些好奇的问“哥,有你喜欢的角色吗?”
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施洛丽说什么的施洛逸,突然把书合上,施洛丽以为是自己吵到了施洛逸看书,她赶忙习惯性的用手把自己的嘴捂上。
施洛逸转过脸看向施洛丽,疑惑的问“你干什么?”
施洛丽战战兢兢的反问“不是我吵到你看书,惹你生气了吗?”
施洛逸慢慢抬起头,用双手揉着有些疲惫的眼睛问“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口无遮拦的施洛丽,欠揍的接着又反问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施洛逸坐起身,他看了看车窗外一晃而过的事物,然后走到施洛丽面前,一只手扶着上铺的边沿。他低头俯视着呆呆的盯着自己的施洛丽,笑眯眯的问“那你呢?在你看过的版本里,有你喜欢的吗?”
反应不过来的施洛丽看着说话说得让自己无法完全理解的施洛逸,她错愕的问“我看过的版本?什么意思?”
施洛逸笑了笑,淡定的说“没什么意思,口误而已,说吧?你喜欢谁?”
施洛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施洛逸,她有些脸红了,因为从自己坐着的这个角度看着施洛逸,他就像是一座会让自己忍不住想要去拥抱的高山。她有些结巴的说“你过去坐下啊,而且是我先问你的..你要先回答才是。”
施洛逸笑了笑说“好啊,那我们一起说,看看我们喜欢的是不是都是一样的。”
施洛丽看了看狡猾的施洛逸,她点了点头说“哦,好啊。”
“我很喜欢唐歌翼。”
“我爱你。”
同时说出“我喜欢唐歌翼”的施洛丽呆呆的看着同时说出“我爱你”的施洛逸,她的心在那么几秒间仿佛跳到了自己的嘴里。施洛逸一脸幸福的看着施洛丽,他慢慢的伸手托住因为心跳到了嘴里而无法说话的施洛丽的下巴,他笑得像八月的桂花那样又香又洁净的说“谢谢,我也很爱你,一直。”接着,他轻轻的将自己温暖的双唇贴到了施洛丽如寸寸碎花般娇小的双唇上。
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施洛丽,红着脸瞪着眼,她看到双目微闭的施洛逸的眼角流出了不知道是什么情绪的泪花。但这一刻,她只想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不管别人会说什么?也不管未来会是什么样?
许久之后,施洛逸才慢慢的松开了施洛丽,他摸着施洛丽通红的脸笑着流着泪说“洛洛,再见,我爱你。”
施洛丽缓缓的睁开双眼,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里的病床上,受了些轻伤的马诗朋看着施洛丽,他松了口气说“洛洛,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施洛丽看着手臂上绑着绑带的马诗朋,她先是关心的问到“你没事吧?”
马诗朋摇了摇头说“没事。”
施洛丽放心了些之后,她又急忙问到“我哥跟我爸呢?”
马诗朋看着因为脱轨时的冲击力撞到了头部,因此昏迷了一个星期的施洛丽,他缓缓的说到“搜救人员已经在脱轨的大桥下打捞了五天了。”
施洛丽呆呆的问“打捞什么?”
马诗朋轻声的说“他们说一直没有打捞到。”
施洛丽将右手的指甲紧紧的扎在自己的左手的手背里,她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把脸转到一边流着泪笑着说“你在跟我说什么呢?我有些困了,我先睡一会儿吧。”她说着整个身子慢慢的卷进了被子里。在空气稀薄闷热的被子里,她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着,眼泪不停的流淌出来。她紧握着双手,嘴唇颤抖着念叨着“骗人,骗人的吧,嘿...开什么玩笑...嘿嘿。”
马诗朋看着颤抖的被子,他慢慢的低下了头,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滚落了出来。
来到三年里都只有施洛丽一个人和小狗在的家里,马诗朋在厨房里做着菜。他想着被施洛丽随意丢弃到地上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他害怕不能继续跟施洛丽在一起,他害怕施洛丽还要在继续等下去。
“洛洛。”
盘着腿坐在冷冰冰的地上盯着大门,心不在焉的抚摸着小狗肚皮的施洛丽,面无表情的问“嗯,什么事?”
“嗯。”马诗朋又给自己打了一下气,然后鼓起勇气说“真好,我们是同一所大学啊。”
施洛丽继续面无表情的说“对啊,因为志愿是你帮我填的啊。”
马诗朋想了想问“马上就要去学校了,你都准备好了吗?”
施洛丽呆呆说“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我都考上大学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我每天出门的时候,都会留上纸条告诉他们,我去学校了。难道他们没有看到吗?”
马诗朋慢慢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看着三年一直迷迷糊糊的施洛丽,红着眼眶说“洛洛啊,他们不会回来的,你走出来,好不好?”
“我在这里啊,你要我从哪里走出来?”施洛丽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马诗朋,呆呆的问。
“你醒醒吧,他们已经不在了的。”崩溃的马诗朋流着泪说。
施洛丽苦笑了一下,她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她用嘶哑的声音说“那不是他们,马诗朋,那些人送来的不是他们,真的不是他们,你相信我啊。”
马诗朋将双手放在施洛丽的肩上,他紧紧的扶着她,哽咽的说“洛洛,他们真的回不来了。”
“啊....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施洛丽推开马诗朋后,用手捂住耳朵,用嘶哑的声音哭吼着。
这时候,一直和马诗朋照顾施洛丽饮食起居的颜琴在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后,她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她看了看被眼前的施洛丽吓得呆住的马诗朋,然后又看着哭吼着用后脑勺一个劲的撞着自己身后靠着的墙壁的施洛丽。她急忙跑过去抱住施洛丽的头说“洛洛,洛洛...好了好了。”
施洛丽爬在颜琴的怀里三年来第一次放声大哭起来“我被他们抛弃了吗?他们真的不要我了吗?我已经努力考上大学了啊,他们为什么还不回来?啊....”
天黑了,颜琴看着扑在自己怀里哭了一个多小时候后,终于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施洛丽。她轻轻将施洛丽脸上湿透的修长发丝轻轻的扒开,她看着坐在一边低垂着头的马诗朋,温柔的问“你没事吧?”
马诗朋低着头自责的说“是我让洛洛这么难过的吗?”
颜琴看了看自责的马诗朋,她又看着身边的施洛丽轻轻的说“你只是做了最残忍但又最正确的事,她不能一直活在一个自己臆想出的梦里。而且她压抑了三年,在她发现自己的梦破裂的时候,是你及时做了这残忍的正确事,才能让她发泄出来的。”
马诗朋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颜琴,他红着眼眶悲伤的笑了笑说“我一直想让她哭出来发泄出来,但是看到她哭得这样痛苦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心像被刀割一样。”
施洛丽呆呆的站在桂花树下,她伸手抚摸着树干,眼里全是泪水和不舍。从屋子里出来的马诗朋将行李箱留在台阶下,他走到树下的施洛丽身边,施洛丽慢慢的抱住树干,将脸贴到上面。她流着泪说“我最近想起了好多事,这棵树是我跟我哥一块种下的。他做到了那时说过的话,让我在海边有一个家。但是他却忘了我唯一在意的后面那句,他会永远跟我在一起。他没有说大话,但他却是一个温柔的骗子。”
马诗朋伸出手接住几粒从树上飘落的花粒,他轻轻的说“花期虽短,但花谢了还会再开,可人却不一样。”
施洛丽把脸贴在树干上,眼泪沿着她的面颊滚落到树干上,夹带着桂花香准备私逃的微风掀动着她的长发,似乎也在她的发丝间迷了路。
马诗朋坐在房间里的书桌前,他用双手合掌撑在眼前,他的掌心里是那张自己在很久以前放到施洛丽的习题集里的信纸,是后面施洛逸还给他的,也正是那次之后,自己跟施洛逸有了更多交集。
马诗朋慢慢把折叠的信纸打开,上面的文字承载着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除了家人以外的人的喜爱,那些娟秀的文字也是他唯一一次觉得自己文采飞扬。
“很高兴坐在我前排的女孩是你,让我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你的背影。每次看到你的笑脸,我就会感觉自己的世界是这样的晴朗和美好。我仿佛是站在晴空下的花田里,看着彷如蝴蝶般的你飞向了自由的天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永远在我的世界里欢笑着,如果可以,我想永远守护你的笑容,如果可以,我想把全世界所有的光都给你。”马诗朋看着手里的信纸,他缓缓的念出了自己最想对施洛丽许下的“如果可以”。
马诗朋慢慢把信纸折好如珍宝般的,夹到了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的那本自己三年前到现在再也没有翻看过的《轻窗》的序言那页里。因为那也是他喜欢的序言,他把书页翻到夹着书签的那篇。
世界就像一张由千万种不幸和千万种幸运交织成的蛛网,每个人都被粘在这张巨大的蛛网上。当我们被不幸的蛛丝缠住时,是否会在挣扎间触碰到一点点小小的幸运呢?
那被不幸的蛛网死死包裹的唐歌翼在挣扎时,他的指尖抓住了那根有生以来唯一一次垂怜了他的幸运的蛛丝。那个男人还是遵守了自己说过的话,将他送到了学校读书。就这样,一年级,二年级,在唐歌翼开开心心的升上三年级时,敏锐的他察觉到了一个巨大的潜在危机。那个男人每日挥霍无度,如果任由他这样下去的话,那自己的生活很快就会重新回到那个地狱。
于是,唐歌翼开始刻意的去留意自己身边的一切事物和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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