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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坦白

沈亦泽故作平静地说:“吃好了就撤吧,我带你去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辞过张秋林,开车带安安回家。

托张秋林的福,这开局比他预计的好一百倍,若是安安没有弃他而去,回头必须好好请小丫头吃顿饭。

“我们去哪儿啊?”

回家的路上,杨九安问。

沈亦泽如实说:“去我家。”

“啊?不、不是说去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吗?去你家干嘛?”

她忽然紧张起来,声音略显结巴。

“因为我们第一次相遇就在我家呀!”

“胡说八道!”杨九安急了,“我什么时候去过你家!”

沈亦泽笑笑:“去没去过,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第一反应是不信。

去没去过陌生男人的家里,她岂会不记得?

可见他神色认真,似乎确有其事,她又有点动摇。

直到驶入熟悉的街道,她才想起他住的地方离她曾居住的小区很近。

难道……

很快,他将车驶入金河小区。

她惊呼:“你和我以前同一个小区?!”

可是,就算住同一个小区,我似乎也没有串过邻居的门吧?

她正疑惑着,他已经将车停入停车位。

“安安。”

“嗯?”

他看着她,温柔地揭开谜底:“我住三单元2012,房东姓赵,是一位非常和蔼的女士。”

“!!!”

“是你?!”

她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

她已记不清他的容貌,但仍记得两人坐在房间里相顾无言的尴尬场景。

沈亦泽拉开车门说:“走吧,带你回家。”

左手抱着搓衣板,右手提溜着榴莲,搭乘电梯往上。

他察觉到安安的目光。

这丫头盯他好久了,放在三天前,她还绝不敢这么毫无遮掩。

“帅吗?”

他扭头问她。

意外的,安安竟没有否认,而是说:“很帅,帅到我都认不出你了。”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追问:“难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不帅吗?”

“唔……”

杨九安仔仔细细回想一番,才说:“也是帅的,就是气质不同。你来租房的时候整个人没精打采的,皮肤粗糙,黑眼圈重跟熊猫似的,给我感觉像个死宅,就是那种每天抱着泡面打游戏或看动漫的男生。”

你对死宅可能有什么误解……

沈亦泽默默吐槽一句,接着问:“那现在呢?”

“现在就很帅啊,而且很精神,很阳光,很符合我的审美。”

他乐得不行:“这话我爱听,你平时就该这么夸我。”

杨九安笑道:“物以稀为贵,天天夸你很快就腻了,偶尔夸一次才有效果。”

“有道理,我得向你学习。”

“不行!你得天天夸我!”

沈亦泽吐槽道:“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双标吗?”

“男生对女生和女生对男生本就该两套标准,难道不是吗?”

安安说得理直气壮,他竟无法反驳。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20层。

沿熟悉的走廊一路走到2012。

他拿出钥匙,慢条斯理地插进钥匙孔里,啪嗒,房门随着锁扣的解开析出一条窄窄的缝隙。

他拉开门,当先进屋开灯,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凉拖放在门前,然后比出请的姿势,笑呵呵地说:“请进,我的前任租客兼现任女友。”

杨九安赏他一个白眼,换鞋进屋。

一进到屋里,她立刻有些恍惚。

灯光明亮,客厅里的家具和布局一如她离开时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回到了那个夏日的午后。

她记起更多细节,包括那天下午灿烂的阳光和坐在沙发上略显局促的他。

沈亦泽指着桌边的椅子说:“那天下午你就坐在这里,穿着我们第二次约会和最终告白的那身格子裙,而我坐在你对面的沙发上。阳光从窗户倾泻进来,而你沐浴在阳光里,对我甜甜地笑。真的,就那一个瞬间,我就心动了,直到今天回想起来,还很心动。”

杨九安莞尔一笑:“怪不得第二次约会你老夸我漂亮。”

他立即说:“你本来就很漂亮。”

顿了顿,又感慨:“那天看完房子回去我就后悔了。”

“怎么了呢?”

“后悔没要你的联系方式,结果月底交房的时候,你已经出国了。”

杨九安不以为然:“没什么可后悔的,就算你要,我也不会给。”

“这么无情的吗?”

“就是很无情,不然早脱单了,怎么会便宜了你?”

沈亦泽哈哈一笑,随即敛起笑容,正色说:“安安,你可以看一下我们之间的通话记录。”

“通话记录?”

杨九安摸不着头脑,点开通话记录之后便愣住。

“你7月11日给我打过电话?!”

7月11日,那不是我刚回国的那天吗?

沈亦泽从头说起:“你出国之后,我本以为我们就这样错过了,后来收拾房间,发现了你落在家里的东西,于是我问赵阿姨要到了你的联系方式,期间给你打过无数次电话,始终提示已关机,我猜你可能是换号了。”

“没换号。”杨九安解释,“是我犯蠢了,出国了才想起,我的手机是单卡单待的,所以国内的卡一直没用。不过现在都是微讯联系,就没太在意。”

“这样啊……”

安安在这种小事上还挺迷糊的,这件事是这样,落日记本也是这样。

“那你等一会儿,我把你落下的东西还你。”

他从卧室里拿出陪伴了他一年多的蓝色日记本,递到安安跟前。

“安安,对不起,我——”

看到日记本的那一刻,她瞬间全明白了,顿时笑容全无,秀眉微蹙。

“你看我日记了,对吧?”

她接过日记本,声音微冷,显然已经开始生气了。

“对不起,我知道这不对,很不道德,很猥琐,很龌龊,可我……我没忍住,对不起,我——”

杨九安打断:“别说话,先让我看看我写了什么。”

她翻开日记本,从头看起。

沈亦泽明白,安安这是要以内容论罪,不禁稍稍松一口气。

她没有直接摔门而去就是好消息,说明她气归气,仍足够冷静。

杨九安翻看着日记,他坐她对面惴惴不安地看着她,像有罪之人等待最后的宣判。

他密切观察她的微表情,试图从中瞧出一些端倪,但安安的神情自始至终冷峻,他无法从她姣好的面容中读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窗外的夜空越发暗沉,

不知过了多久,杨九安突然哼一声说:“火锅、钵钵鸡、肥肠粉!”

果然,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巧合。

她是赤手空拳、无知无觉,对方却是全副武装、有备而来。

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她怎么可能抵抗得住他的攻势?

想到自己匆促应战,他却胸有成竹,她就好气!气得想把他摁地上打一顿!

她啪的一下合上日记,怒目瞪他。

“安安,我——”

“沈亦泽,你个骗子!你知不知道我收到那条短信时有多惊喜!结果……妈的!竟然是我自己说的!”

骂骂咧咧间无意识爆了句粗口,说完两人都是一怔,杨九安脸上一热,提高音量说:“看我干嘛?我不能骂脏话啊?”

沈亦泽忙道:“没有没有,是我不对,你怎么骂都不过分,要是骂不解气,你就把我当沙包揍!揍到你解气为止!”

“哼,光揍你一次我可解不了气!”

他立即说:“揍一次解不了,那就多揍几次,你想什么时候揍就什么时候揍,我给你当一辈子沙包!”

杨九安险些没绷住,赶紧稳住心神,继续恶声恶气:“你别跟我扯这些,我还在生气呢!去,把榴莲拿来!”

“好嘞!”

要跪榴莲了吗?太好了!

不惩罚他才是最大的噩耗,只要愿意惩罚,至少说明安安不会跟他分手,只要不分手,别说跪榴莲,就算徒手掰榴莲,他也掰给她看!

沈亦泽乐呵呵地取来榴莲,往地上一搁,作势欲跪。

杨九安吓一跳,她只是想吓吓他,岂料他竟这么耿直,二话不说就要跪。她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出腿。

她到底是练过的,出腿极快,沈亦泽还没反应过来,榴莲已被她一记低扫踢开。

“嗷!”

客厅里响起一声惨叫,却不是沈亦泽的。

杨九安抱着脚倒在沙发上,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安安!”

沈亦泽立马扑到她身边,抓住她的脚腕慢慢脱去袜子。

她感觉得他在做什么,然而钻心的疼痛令她生不出任何其他想法,只能任由他检视她的脚。

还好,没有出血,只是起了好几排深浅不一的印子,像被梳子扎过似的。

安安的脚丫格外的凉,抱在手里就跟抱着冰块似的。

这丫头,冷也不穿厚一点的袜子。

“我拿热毛巾给你敷一下。”

他拧来热毛巾,敷上之后轻轻按摩她的脚背,边按边叨叨:“下次不准这么莽撞,你不想我跪榴莲,叫住我就行了,干嘛上脚啊?真当自己铜皮铁骨呢?真是的,你的脚明明这么软,踢榴莲上多疼啊……”

杨九安平躺在沙发上,蜷起一只脚,受伤的脚放在他腿上,被他抱在手中轻轻揉捏,暖意由脚底传遍全身,渐渐的,不那么痛了,渐渐的,脚和心都温暖起来。

她甚至忘了自己正在气头上,只咬着指甲,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温柔的侧脸,感受着他指尖的温柔,听着他絮叨的话语。

听他夸自己的脚软,她突然想起这家伙是个足控,顿时耳根发热。

她赶紧收回脚,板起脸说:“好啦!快去给我切榴莲,我饿了,我要吃。”

沈亦泽一怔:“吃榴莲干嘛,那是拿来跪的。你想吃什么?我去外面给买。”

“谁让你跪榴莲了?榴莲犯了什么错,要被这样虐待。我现在只想吃榴莲,你不快点给我切来,我会生气的。”

榴莲犯了什么错,你要吃了它?

他在心里吐槽一句,试探地问:“你现在不生气了吗?”

“气!只是我饿了,有气没力气,发不出来。”

沈亦泽不露痕迹地笑了笑,安安是生气还是嘴硬,他岂会分辨不出?

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又臭又硬地榴莲切开,一股集百家之臭的混合气味立刻涌出,熏得他眉头紧锁。

这玩意儿,真有人爱吃?

忍着反胃将榴莲果肉挑出,端到安安面前。

杨九安见他一脸嫌弃,问:“臭吗?”

沈亦泽委婉地说:“不香。”

“以前吃过榴莲吗?”

“没有!”

“那你现在尝一口。”

“啊?”

沈亦泽从眉毛到嘴角都在拒绝。

“来嘛!”杨九安用牙签戳起一小块榴莲递到他嘴边,“榴莲和臭豆腐差不多,闻着臭吃着香,你尝尝,说不定你会喜欢上这个味道的。”

安安亲自喂他,哪怕是屎,屎就算了,榴莲还是可以勉强一试的。

他稍微咀嚼了两下,胃酸险些冒出嗓子,赶紧囫囵吞下,端起水杯连喝几大口水。

“不喜欢?”

“看来我没这个口福。”

“好吧。”

她夹一块榴莲细细咀嚼,小脸上写满愉悦。

“明明很好吃。”

沈亦泽不置可否,只问她:“脚还疼吗?要不要我再给你捏捏?”

杨九安双颊微红,嗔道:“不准老惦记我的脚!”

“我没有……”

他无奈,虽然吧,他是很喜欢她白白净净的小脚,但还远远不到足控的地步,非要说他什么控,那也只能是安安控。

口腹之欲得到满足,杨九安恢复元气,拍拍手说:“好了,现在我们来聊聊你偷看我日记的事。”

沈亦泽主动说:“还有搓衣板。”

“我很讲道理的好嘛,随随便便体罚人不是我的风格,我一向是先讲道理再体罚。”

“……”

她严肃地说:“我不跟你开玩笑,这件事我真的很生气,我很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更别说偷看我的日记。如果不是你这两天预防针打得好,让我早有心理准备,我肯定转身就走了,走之前可能还会踹你几脚。”

沈亦泽坐得端正笔直,老老实实接受最高领导人的批评教育,一声不吭。

“你应该庆幸,我写日记只是为了记录,我喜欢把生活、把时光记录下来,这也是我喜欢摄影、喜欢纪录片的原因之一。也因此,我的日记比较像流水账,基本都是生活琐事,没什么情绪宣泄和见不得人的吐槽、辱骂,不然,哼哼!”

“不管怎样,日记都是我的隐私。我不是说不能给别人看,等将来我们的关系到那一步了,我自然会给你,会让你了解我过去的点点滴滴。但我不给,你不能擅自拿,这很败好感的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沈亦泽点头如捣蒜,“我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杨九安放缓神色说:“还好你这28天积累的好感足够多,还不至于一次性归零。不过,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就要接受惩罚,我也不为难你,你看了我的日记,公平起见,把你的日记给我看就行。”

“可我不写日记啊……要不这样,你看我手机,密码是我生日,以后随便你看,我不介意。”

“不要!我只想看日记,以前没写,就从现在开始写,把你小时候的囧事、倒霉事全给我写上,我想看!”

千句万句抵不过一句我想看。

既然安安想了解他的过去,那有什么可说的,写就是了。

不过……

他想让安安了解他真正的过去,而非原身的记忆,可这样一来,又容易露出马脚。

思索片刻,他说:“我小时候的囧事、倒霉事可多了,写完估计需要不少时间。”

“你要写多久?”

“大概……写到咱俩结婚?”

真到了那一步,有些事,可能就不必瞒着她了。

杨九安呸一声:“你想得倒挺远!照你这意思,咱俩一天不结婚,我就一天不能看你日记呗!”

沈亦泽打个哈哈:“没有的事,可能得写个两三年吧,我会把我的过去全部写下来,一直写到我们相遇为止。”

“行吧——等等!”她忽然觉出不对味,“你是不是想说,我们两三年后就会结婚吧?”

他耸耸肩:“三年之后,我三十你二十七,正是适婚的年龄,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在做梦!”杨九安站起身,“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要回去了我。”

送安安回家。

下车前,他叫住她:“安安,对不起。”

杨九安笑笑,温柔的说:“好啦,你这几天跟我说多少对不起了?这事到这就翻篇了,这样吧,我们把明天当成正式交往的第一天,好不好?”

10月1号吗?蛮好,以后过周年纪念日也不用请假,可以跟安安尽情嗨皮。

他当即答应。

“那我回去了。好好写日记,还有,手机密码不准换!”

“好,好。”

他一叠声答应,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单元楼里,直到收到她到家的信息,才开车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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