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泽思考片刻,便即领悟她的意图。
这样做有三个好处。
一是涉及海外的事务可以由公司帮她处理,她不必操心;二是万一歌火了,公司可以分一杯羹,不说赚多少钱,至少是相当亮眼的业绩;三是可以扩展公司的海外业务,日后有机会,说不定能跟TuneCore达成更深层次的合作。
想通此节,他便说:“我同意。”
江怡宁笑道:“那么,下次的视讯会议就由你来谈吧。”
“中文英文?”
沈亦泽突然有点慌。
“当然是英文了,不过他们有翻译,说中文应该也可以——你英语不好?”
他尴尬地笑笑:“读写还凑合,听说一塌糊涂。”
看来得赶紧找个私教好好学一学,可惜安安没时间,不然让她当他的家庭教师,简直再好不过了。
“那你打算哪天跟他们谈?”
“月底吧。”
月底的事情相对少一些,前期日程太满了。
“还有件事,”江怡宁说,“关于新单曲,我还是想做电子,旋律这一块儿你比我擅长,如果咱俩合作,你负责旋律我负责电子,出成绩可能性肯定更高,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沈亦泽没有立即答应,只是说:“我回去找找灵感先,过几天给你答复。”
从怡宁工作室一出来,他便开始琢磨。
旋律他多的是,但适合改编成电音的真不多,最好是作品本身就属于电子舞曲,这样不仅改编失败的风险低,他听着也不会觉得违和。
电音虽是小众,他接触得也少,但还是有一些出圈的作品,比如曾在某音上火极一时的《Faded》和纯属恶搞的黑人抬棺之类。
论爆火程度,《Faded》其实不错,尽管在专业圈子里被广为诟病,也有人称之为电音版的《学猫叫》,但越是简单的曲子往往越有市场,这个道理已经被古往今来的人证明过无数次了。
可惜搬运不过来,旋律他倒记得,就是电子配器这块属实粗糙了点,让江怡宁做这首歌的电子配器,她不可能做得如此简陋,就算他提议,她也不可能答应。而如若做复杂了,反而失去了这首歌的精髓。
在电音的八大类别里,江歌后最擅长的还是电子舞曲,而说起电子舞曲,沈亦泽的脑子便蹦出一个组合:烟鬼。
即便对电音无感的他,常听的歌单里也有好几首烟鬼的歌。
作为一个电子舞曲组合,他们的强项其实并不是对电子舞曲曲风的革命性开拓和创造,而是注重作品的旋律性、音色的入耳度、整个氛围的舒适与体验,以及最重要的流行性。
更难能可贵的是,烟鬼的歌在创作和制作两方面都十分精致,换句话说,够专业,很拿得出手。
回到家,打开电脑,点进“文娱”文件夹。
英文歌他已整理出不少,全是历年来的出圈之作,除了个别歌词简单他有印象的,其余都只写了旋律。
烟鬼的歌有两首:《Clo 》。
论成绩,自然是连拿十二周公告牌百强单曲榜冠军的《Closer》更为出色,但他仔细思考一番,还是选了后者。
《 》,这首歌的成绩虽不如《Closer》耀眼,却也是入围了格莱美和拿下公告牌最佳舞曲/电子奖的爆款作品。
江怡宁在欧美乐坛的影响力自然远不如烟鬼和酷玩,由她发行这首歌,成绩肯定会逊色不少,但再逊色也不至于拉胯。
另一方面,这首歌的创作原型是一个想成为超级英雄的白血病小孩,因此歌词对他相当友好。除了第一段主歌,其他部分他都已写好,而第一段主歌,他虽然忘了原版歌词,却还记得大致意思,到时候再找人翻译成英文就行。
这样一来,就可以最大程度地保留歌曲的原汁原味,作为一名合格的搬运工,减少改编才是对原作最大的尊重。
录小样。
本来录完伴奏就想收手了的,最后还是没忍住,把人声也录了。
以前只是在歌词里夹杂几个英文单词,正儿八经英文歌的小样他还是头一次录,发音好不好他自己也听不出来,反正唱得很爽。
小样录好,他到不急着拿给江怡宁,太快交差未免惹人生疑,中文歌还可以说是存货,英文歌就显得他跟开了挂似的。
等到月底,跟TuneCore谈妥之后再说。
想到这件事,他赶紧上网找英语私教,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在谈判之前,能学多少是多少。
除了英语水平,他对私教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迎合他的时间安排,在他空闲的时候可以随时来教他。
相当于买一个人24小时的随时待命,为之付出的报酬自然十分夸张。
他很是惋惜,倒不是惋惜这点钱,而是想到,如果这个私教是安安,他便能既学英语,又获得她的陪伴,还名正言顺地给她薪酬,岂不是一箭三雕?
晚上视频的时候把这个想法跟安安说了,她却嗤之以鼻:“我才不要当你的私教呢!你扪心自问,如果是我教你英语,你学的进去吗?”
沈亦泽不假思索:“我可以的!”
“你可以个鬼!”杨九安不以为然,“教你打个羽毛球你都能开小差,何况教你英语?老实交代,你当时走神,是在想什么?”
他坦诚道:“想亲你。”
“我就知道,你个流氓!”
沈亦泽哈哈一笑,他知道她说得很对,倘若安安当他的私教,他的注意力不可能放在学习上。
杨九安笑盈盈道:“我虽然不能当你的私教,但可以当你的语伴,要不我们现在就用英语聊天?”
“现在?”
“对呀!来嘛,别不好意思,跟我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我不知道该讲点啥。”
“就讲讲今天发生的事,没事的,学语言就是要开口,不讲出来永远不会有进步。我起初口语也不好,你知道的呀,我连I cooked a penis这么丢人的话都说得出来,现在不也学会了嘛!”
“好吧,so……”
沈亦泽也不是个忸怩的人,张口就来,刚开始难免磕磕绊绊,越说越流畅,尽管遣词造句十分初级,至少意思表达没有太大障碍。
杨九安耐心倾听,偶尔插一两句话,也是引导话题,至于说得好与坏,是否存在语法错误,她不予置评,也不立即纠正,而是等他说完,才温柔地笑笑,鼓励道:“说得很好啊,发音、语调都挺不错,表述也很到位。”
然后再告诉他哪些语句是中式英语,正确的表述该怎么说。
沈亦泽拿出小本本认真记下杨老师的教诲,他知道杨老师一向严格,万一哪天想起了考校他,他必须答得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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