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宁便细细跟他说了公交马车的办法:“先在城外设置马车停放处,凡城外的马车,都不许驶进城里;那些人进城以后步行不便,就在城门口安排些大马车,或是将马车后座加长,可容多人乘坐,这些马车每日定时在城内按固定路线行驶,在固定的地点就会停留片刻,人们想要去哪里,只需乘上对应的马车,到了地方下车就行。至于城内人家的马车,就让各家向衙门呈报,将所有车辆都登记造册,编上号码,只让有号码的车在城内行驶。阿玛觉得这法子可使得?”
张保细细思量了一番,点头道:“行到不是不行,只是这样做,恐怕花费不少,而且城外马车总要找人看守,城内的大马车按什么路线走,隔多少时间有一辆,怎么让人知道哪辆车是去哪里的,这诸多琐事,都要分派清楚,未免太麻烦了。”
“其实不麻烦的。城外马车停放处,要找人看守喂马,不妨每辆车每几个时辰就收一两个铜子,有马车的人家,这点子花费还是拿得出来的,而且有人照料马匹,他们也放心,又不必担心马粪弄得城里到处都是。大马车的路线,就按照多人去的地方,在衙门里商讨过后再决定,最少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有一班,若遇上人多,每刻一班也成。多开几条线路,把什么线路去什么地方编成小册子,再让马车夫多吆喝几声,好让人们知道。而且这些马车也可收些许费用,一个铜钱就够了,也好帮补些花费。至于细节安排,女儿人小不懂事,衙门里多的是聪明人,总会想到法子完善的。”
张保一路听一路点头,听到最后,已是笑了:“衙门里聪明人再多,也没人比得上我闺女,瞧这脑瓜子,是怎么长的?这样的法子也想得出来?”他伸手要摸女儿脑袋,淑宁忙躲过去了:“阿玛别弄乱了我的头发,上回你摸我的头,差点把我弄成疯婆子了。”她躲到母亲背后,对着父亲做了个鬼脸。佟氏笑骂:“这是什么鬼样子?疯疯癫癫的。”
“哈哈,好好好,我不摸,这么聪明的女儿,如果变成疯婆子,那可不得了。”张保越想越觉得女儿的方法可行,不但能解决马车拥挤的问题,还开辟了新的财源,府尹大人一定会应承,至于收费多少,上头自然会决定。有机会立功,他心里高兴,抱过女儿,说笑一番,二嫫在门外喊开饭了,三人才起身往饭厅去。
正吃饭时,淑宁想起一直让她不明白的困扰,趁着张保高兴,就开口问道:“阿玛,公共马车的事,衙门里真的没人想到吗?府尹大人也没想到?”
张保笑着答道:“是啊,没人想到,就你最聪明了。”
“阿玛……”
“嗯?”
“府尹大人是不是个老头子啊?”
“哈哈哈,你以为想不到好办法的人就是老头子了吗?那阿玛是不是也是老头子啊?告诉你,府尹大人只有四十多岁,正值壮年,离当老头子还早着呢。”
难道不是费老头?淑宁又问道:“那府尹大人叫什么名字?”
“这孩子今天怎么对府尹大人好奇起来?告诉你,大人的名讳是玉恒,也是咱满州贵胄出身,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玉恒?!若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位仁兄在《水煮清王朝》中是费老头的前任,后来调去当顺天府尹了,倒还算是个能员。如果是他,就难怪想不出公交车的法子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问得仔细些。
“阿玛,您之前办的差,是京旗回屯的事,是这位玉恒大人负责的吧?也是他向皇上提议的吗?”
不等张保回答,端宁先举起手来抢着道:“这个我知道,先生上个月才讲过的。”
张保和颜应允:“你说来听听,有漏的,阿玛给你补上。”
淑宁也认真听他讲。
“康熙十八年的时候,三藩之乱被平息,满朝大庆,吏部尚书陈良本上书,有感于平乱之战中军粮筹备不易,提议在关外开拓新田,以京旗子弟回屯关外,一来可以增加粮田,二来农闲时操练骑射,可以使八旗子弟不至于因为投置闲散而丢了祖先昔日雄风。皇上准奏,命奉天府尹玉恒大人总领此事,户部派人协助办理,宗人府与各旗统领负责挑选回屯子弟,前后只用不到两个月时间,就开始办理回屯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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