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藜此话一出,堂上肉眼可见的一下安静下来,甚至还弥漫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谢尚书。”
忽而一声清悦动听的声音响起,然却像某种开战的讯号,气氛变得更加剑拔弩张,冰寒刺骨。
明明堂里都架着暖烘烘的炉子,可众人却不由自主的抱着一帮,浑身一抖。
抬眼看去,竟是近来传说百出,风头无两的新晋户部侍郎,秦疏朗。
众人恍然大悟,对哦,这秦疏朗可是秦贵妃的亲哥哥!
而且人家其他家人也都在,你说你谢风藜当着人的面骂人可不地道,存心找骂呢嘛,不是?
于是众人眼观鼻鼻观心,识相的作壁上观,绝不掺和进去,免得被伤及无辜。
只听秦疏朗继续道:“某想请教谢尚书,何为不堪入耳,不堪入目?”
谢风藜睨了他一眼,随后还是高傲自矜的模样。
“你难道不会自己用眼睛看吗?”
秦疏朗道:“正是因为某会用自己的眼睛看,所以某才疑惑。
某只见的陛下与娘娘情投意合,举案齐眉,好一对神仙壁人,可在谢尚书嘴里,何至于就成了‘不堪入耳,不堪入目’了?
人常道:‘正是因为以下流的眼光去看待世界,才会看到许多下流的事情’。
是以,某再次请教谢尚书,你口中所说的‘不堪入耳,不堪入目’,又是以怎样的眼光看待的陛下和娘娘吗?你如此污蔑一国之君,心中可还存有半点敬意?!”
秦疏朗不愧是在北狄凭着一口三寸不烂之舌,就鼓动草原几十个部落一起叛变的人!
不过三言两语,他不仅反将谢风藜一军,甚至还给他扣了一顶以下犯上的大不敬罪名!此罪若是认下,抄家灭族,永世不得翻身!
“陛下,臣一颗忠心可表日月,陛下莫要听信他的谗言啊!”
谢风藜连忙向皇帝表忠心,随即冷哼一声,“秦侍郎的口舌厉害之处,老身算是领教过了。但你也不要再玩小心思偷换概念!”
“举案齐眉,是夫妻相处之道,秦贵妃还只是一个妃,便以一国之母自居,不知是仗的谁的势,你秦家,又安的什么心?!”
老狐狸!
秦疏朗还要再辩,可堂上的秦宝宝却忽然道:“谢尚书所言极是。”
她尾音轻颤,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在拼命忍耐,却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情况。
秦家男人们立即抬起头,但都没有她旁边的殷重瞧得明白。
而此时秦宝宝也在看着殷重,红红的眼睛,眸中泪光闪烁,泫然欲泣,可怜非常。
但她却微微勾唇,隐忍的对他摇了摇头,长睫轻颤,如被雨打湿翅膀的蝴蝶,跌跌撞撞,脆弱又坚强。
殷重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他皱起眉头,就听秦宝宝道:“妾能有如今的地位,唯一能仰仗的,自然就只有陛下的宠爱而已。”
“在妾的心里,陛下是妾的夫,却也是天下人的君,所以妾只求留在陛下身边,皇后之位,从未妄想奢求。”
她声音娇娇怯怯,虽听着难过,其下却隐隐显露着开心,好像捧着一块糖,既舍不得吃,却又感觉十分满足的小女孩,着实让人心疼的紧。
堂下秦家的男人们拳头都握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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