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执转头去看书架上的书,见品类繁多,地理、食谱、医药、人物传记……杂七杂八。
“你这些书哪来的?”萧执又问。
“朋友送的。”云锦局促回应。
“什么朋友?”
云锦紧抿双唇不语。
萧执见云锦隐隐有些抗拒,不再追问,谆谆道:“看书启智求知、开拓视野是好事,但不要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以免误入歧途。”
云锦抬眸望向萧执,颇觉不可思议,他这语气不似责备而似劝诫,仿如兄长规劝妹妹一般。殊不知,她放在背后的手心里早已沁出了汗,在方家,若是叫人知道她看杂书,少不得罚饿三天。看五爷这样子,显是没打算惩诫自己。实不敢相信,原以为的劫难当头竟是没有的。
萧执不知云锦所想,见她定定望着自己,只以为她没听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遂耐心解释:“京城里有那种专讲书生小姐情感艳事为营生的女先生,常出入富贵人家后院。不少小姐、妇人听了女先生的说书后,性情大变,为追求理想生活,寻事生非,弄得亲人失和、家宅不宁,甚至家破人亡。
才子佳人的故事从来只有书上有,写书的人也只不过是创设一个虚幻的美好意境博人一乐。如果看不清这点,没有基本的辨识和自持能力,还是不要乱阅书的好。”
听萧执言语,竟是守旧派的,云锦不免想起他与闻阁老家闻大小姐之间的事,很想问,他对闻小姐是否还情深不移?
其实三年前,云锦见过萧执,并非她有意去关注他,而是萧执当时的举动太过惹人注目,恐怕京城多数名门闺阁女子皆或多或少对他有印象。
那时,方家在京城还是有些名气的,父亲时任礼部右侍郎。太后四十寿辰,邀请众多京城权贵携眷属入宫飨宴,父亲也在受邀之列。
云锦随嫡母还有两名未出阁的姐姐及一个哥哥入宫参加寿宴。只记得宴会繁累而无趣。好不容易等到宴会结束,众人纷纷离场。
来的人太多,官道一时拥堵。在原地滞留太久,又是暑热气候,许多人心生燥烦。有些人便想以官谋私,闻阁老便是其中一位。他那跋扈的仆从勒令前面的马车为其让道。
官道本就无多少余裕空间,强行辟出一条车道,逼得人仰马嘶,骚乱不已。
闻阁老家共四部马车,不知怎的,原本头尾相连的四部马车被阻断了,而后,混乱的人群车马中传出男人刺耳的喝骂声,女子们叫喊哭泣声。紧接着传出更多人的怨艾声、叫喊声,从断断续续的言词中听出有多部马车发生侧翻,有人被压伤。
嚣闹声持续了一阵子,忽然一位华采少年骑着高头大马往那执闹中心去。未几,少年宏亮的声音响起,不久,混乱中心得到有效控制,人、马、车皆归了正途。
少年从地下拉扶起一位女孩,放在自己的马背上,少年则牵着马往前去追赶女孩的家人。
那少年便是安定候府的五爷萧执,那被施救的马背的上女孩是闻家大小姐。对于此事,众论调不一,有人说少年趋炎附势,有人说少年智勇兼备。
云锦只是觉得那从自己车旁经过的男女很是亮眼。彼时,未料得到,那少年日后竟与自己有牵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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