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候王家借闻家势力为非作歹已不是一朝一夕,被他欺压的人皆不出头,你充什么二楞子?行动前自己多少斤两不掂掂吗?目光短浅、有勇无谋!隆城历练一年,只练就了一身糙皮,脑子越发愚浊!
不说王家犯的那些事与我们萧家无任何利益干系,只说如今王家与我萧家的关系,萧家与闻家婚事在即,往后王家便也是萧家的亲友。这个节骨眼上,你搅什么混水?成心要破坏这门亲事不成?当年要死要活求娶闻小姐的是你,如今将要迎人过门从中捣乱的也是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若是不满意这门亲,先前为何头脑发昏去招人家?
……
总以为越大越明事理,谁知,年岁渐增,祸闯得越大!这回,看你能强辩出什么理由!”
老太爷宏声嘹语痛快发泄一通之后,终于想起要问萧执的想法。然而,萧执拒不陈说事情因由,只说老太爷教训得极是。老太爷刚刚平息的怒火再次被挑起。堂上众人纷纷启口,有对萧执疑声发问,有对萧执怒而问责,亦有人两头劝慰从中调和。
吵吵嚷嚷、哄乱的堂上忽然一片奇异的安静。
已被仗责一百,又跪了许久,身心俱疲,头脑有些昏胀的萧执缓慢抬头,意外见云锦立于堂上,正蹙眉凝视自己。
萧执心头一惊,竣厉声言:“你来做什么?回去!”
“你为何不陈述实情?你也觉得自己做错了吗?”云锦淡声言语,眸中一片冰冷。
“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萧执神情语气更加竣厉。
“德忠堂议事,怎可有女人在此?谁放她进来的?还不来人将她带出去!”一声粗重聒噪的男声从席上传来。
“且慢!”上首萧老太爷沉然发声。
萧执立即向老太爷声诉:“爷爷,云锦不懂规矩,是孙儿教导有失,孙儿愿担责受罚,求请爷爷差人将云锦送回去。”
“淮国公的后人怎会不懂规矩?这丫头胆改闯进来,必是有话有说,既如此,让人把话说完再走!”
闻言,云锦转身直视萧老太爷,不跪拜,不行礼。这时,多数人已瞧出云锦不对劲,其神情中透着一股苍凉,看得人心里发沉。
萧执急对老太爷声道:“请容孙儿失礼片刻,一会儿回来解释。”说完骤然起身,拽住云锦手臂向外拖去。
“放开!”云锦用另一只手去推萧执,口里纵声喊:“你怕什么?你是个懦夫!保不住孩儿,任由人泼脏水,任是非黑白颠倒不敢声辩。浑水搅了一半搅不动,害怕了是吗?退缩了是吗?……”
“闭嘴!”萧执恼怒声喊,抬手捂住云锦嘴巴,将人拦腰抱起急往外退去。
“执儿,松手!”萧老太爷震声威喝,雷霆声势扫清堂上一切声音。
萧执不得已松手,手松开前唇附云锦耳旁低声念:“什么也不要说,否则会害死很多人!”
云锦身子趋稳后,看也不看萧执,未接收到萧执眼中的警告,转身对老太爷大声说:“我称呼您一声爷爷,您就得担起对后辈的爱护之责。
您的重孙被人杀死于腹中,您的孙子被人污蔑构陷。事情发展至此,您坐于高堂之上,不细问详情,不细查因由,只听信外人几句惑乱之辞,便气势汹汹棒打、责骂已然受尽欺凌的小辈。
原来武候之家竟是如此执礼守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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