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晕。
大众的口味,真是难以琢磨。
娱乐的风向,真是瞬息万变。
正在我迷惑的时候,蒋英豪蹿了上来。
他像打了鸡血一般,扯着嗓子大叫起来:“开膛手,大家的老朋友了!黑莲花,身份成谜,年龄成谜,长相成谜,实力成谜。世纪大战,一触即发。众位看官,百年难得一见的盛况,即将开始,你们有眼福了。诸位朋友,鉴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我去。
蒋英豪原来这么能吹。
说得我差点就要信了。
但估计,他经常这样吹得天花乱坠的。因此,台下只想起啦稀稀拉拉的掌声,算是回应。
蒋英豪对我使使眼色,在我耳边低声道:“放心啊。认输就可以下台。”
我的天。
这是几个意思啊?
倒底我是认输还是不认输啊?
你倒是说清楚一点啊!
但蒋英豪已经麻溜地跳下台去,只剩我一个人,一头雾水。
只见干干瘦瘦的开膛手,已经站了起来。他活动着脖子,把一双手的关节,掰弄得啪啪作响。
真是难以理解。
总有些人,以玩弄自己的关节为乐。
让自己的关节错位,再复位,发出点瘆人的响动,难道是件很酷的事情?
这是不是在暗示别人,这种人对自己都这么狠,对别人更加不会留情。
或者,是在暗示别人,这种人智商不高,不要靠近,否则会被蠢哭。
在我的万千思绪中,干瘦的开膛手已经杵到我面前了。
他同我差不多高,有点戏谑地望着我。只听他低声道:“姑娘,你是第一次来吧?”
真是有意思。
原来打擂台之前,还要聊聊天?
于是我点点头:“嗯。”
他又神秘兮兮地悄声道:“今天场下大部分人买我赢。所以,蒋老板让我让着你。”
我瞪大眼睛:“嗯?”
我突然明白了。
这就是蒋英豪的生财之道。
打假拳?
他会根据看客买庄的情况,来操纵擂台的结果。
我突然很生气。
难道我是需要对手让着我,才能打赢的吗?
额。
虽然对手让着我,我也不一定能打赢。
但是。
可但是。
但可是。
让对手让着我,就是对我红果果地蔑视!
而且,作弊,明显有悖于公平公正的体育精神。
让我打架,已经是勉为其难了。
如果再让我作弊,就太不诚信了。
这与我坦荡的人生,不矫揉造作的个性,格格不入。
我,是来竞技的。
不是来演戏的。
不管是演输,还是演赢,我都不能接受。
演员,总是有剧本的。
有剧本,就意味着,要受制于剧本。
被别人控制,就代表着,没有自由。
演员,哪怕再光鲜,再娇艳,再耀武扬威,也,和那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没啥差别。
举手抬脚,不过是别人一句话的事。
自由啊!
我的最爱。
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是我追求的生活模式。
受制于人,会把我活活憋死。
所以,一千五百块钱,根本买不到我的自由。
我的自由,是无价之宝。
想到这里,我又不禁开始后悔了。
下午蒋英豪那个老滑头塞给我的合同里面,不会写着要我打假拳吧?
如果这样,我真的被坑死了。
我不由得一阵沮丧。
以后,任何合同,要高声朗读三遍以上,才能签字!
后悔归后悔。就当下的情势而言,我决定,装傻。
装傻,嘿,是解决一切棘手问题的好办法。
我决定,依然我行我素。
输了赢了,就交给司命星君来决定吧。
司命星君,你看着办。
我劝你善良。
否则,哼哼。
你懂的。
正在我思绪漫天飞舞的时候,台下又传来一阵阵喝倒彩的浪潮。
“你们俩怎么回事?”
“你们聊什么天啊?”
“你们俩不会是来相亲的吧?”
“你们打不打啊?”
“……”
对面,开膛手的脸色一白,低声道:“姑娘,本来我从不打女人。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对不住了!”
说完,开膛手将右手,如同拉足了满弓,向我挥过来。
洪拳刚猛。开膛手虽干瘦,拳头却如砂锅般大小。
当然,说砂锅般大小,还是太夸张了些。
但是,生物学家拉马克说,用进废退。
他的拳头,不成比例的巨大。说明这厮,平时果然是个经常挥拳头的。
这砂锅大的拳头,还没有挥到,我就已经听到了呼呼的拳风。
这种声音,就像是,大雨前的低气压,又闷又烦躁。
这种又闷又烦躁的感觉,我是体验过的。
一种令我伤心的体验。
伴随疼痛感的体验。
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与闺蜜章琴争强一块巧克力。
结果,章琴的哥哥,用一个巴掌,结束了我和章琴的纠纷。
那个巴掌,是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的脸火辣辣地痛。
耳朵嗡嗡作响。
我感到又闷又烦躁。
还很伤心。
为啥我就没个,危难时刻,拔刀相助的哥哥呢?
只有个没啥鸟用的弟弟。
太让人伤心了。
于是,我哇哇大哭。
为了安抚我,章琴最终把巧克力让给了我。
但是那阵又闷又烦躁的风声,是深深刻在我的记忆里了,成为了我的童年阴影。
连巧克力也安抚不了。
所以,我对这种风声,是极为排斥的。
极为痛恨的。
我眉头一皱,面色一冷,一个转身,拔腿就跑。
虽然我功夫不怎么样,但是,其实,我是身怀绝技的。
那就是,逃跑。
在转学之前,我在韶华,已经保持了五年的一百米,额,第三名。
我能如同一支利箭,嗖地一声,就无影无踪。
果然,开膛手的一拳,虽刚劲,却远远跟不上我的速度。
他一拳击出,我早已经绕场半圈了。
开膛手见我逃跑,有点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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