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错了,那就应当勇于承认错误,求得他人的原谅。
叶卿卿已经知道了那人的阴谋,意在让长公主府与懿王为敌,也知道自己那一剑刺错了人,便想方设法去弥补自己的过错。
那人在懿王府安插了眼线,白天光明正大的去懿王府定会让那人起疑心,她便打算在今夜来个夜探懿王府,去探望萧澈的伤势,顺道赔罪。
她想起以往自己在懿王府直来直去的那一套,竟还有些用处,至少她对懿王府的地形还是极熟悉的。
叶卿卿让玉蝉为她准备了一身夜行服,自个乔装打扮了一番,待到入夜时分,翻墙出了宁王府。
叶溪将军的部下指着翻墙而出的那道黑影道:“将军,宁王府好像有刺客!”
叶溪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神色紧张道:“你们都随我来。”
他们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宁王府的院墙外,只见那身穿黑色夜行服“刺客”扯下了蒙面的黑布,原来是清霜县主。
叶卿卿对正欲拔出佩剑就要将刺客正法的叶溪眨了眨眼,打了声招呼道:“可否请叶将军帮个忙,设法引开懿王府的府兵。”
那日叶卿卿拿了他的佩剑闯进了懿王府,他后脚便跟了上去,却见懿王被叶卿卿一剑刺在胸口,他便被叶卿卿胆大妄为刺伤当今懿王殿下的举动,彻底惊呆了,好在这几日都没等来懿王降罪的旨意,青州城也并未传出关于清霜县主刺伤懿王的传言。
想必是懿王下令替县主隐瞒,他这才将悬着的一颗心彻底地放回去。
他见今日叶卿卿一身黑色夜行服,打算夜闯懿王府,不禁再次为懿王捏了一把冷汗,想着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想法设法拦着这位小祖宗。
刺杀亲王,是诛九族的大罪,虽长公主和当今圣上是兄妹,怕是也难以承担如此重大的罪责。
况且他信得过懿王的人品,觉得宁王府的这场大火,绝非懿王所为。
他小心地提醒道:“县主刺殿下的那一剑,怕是足以让懿王卧床十天半个月,若是县主仍是不解气,执意夜闯懿王府,那懿王他怕是会不太好。”
岂止是不好,他其实想说的是:若是县主不解气,夜闯懿王府,行刺懿王,懿王怕是真的会一命呜呼了。
昨日那一剑刺在胸口,今日就带着匕首夜闯王府,怕是懿王再命大,都逃不过县主接二连三地下死手罢。
虽然懿王心仪县主,为了县主连命都可以不要,可县主也不能仗着懿王喜欢,就真的要了人家的性命啊。
他若是答应了县主,引开懿王的府兵,怕是还得担上一个行刺皇子的罪名,到时候怕是连叶家军都难逃罪责。
他忐忑不安地看向叶卿卿腰间那把华丽的匕首,神色担忧的想。
叶卿卿没好气地睨了叶溪一眼,神色淡然道:“我那是去探望,这把匕首是送给懿王的赔罪礼。并非叶将军想的那样!”
叶溪小声嘀咕道:“哪有穿着夜行衣去探望的,县主分明就是去行刺的!”他再蠢也不至于真的信了县主带着匕首去懿王府探望伤情的。
叶卿卿示意他靠过来,悄声道:“你不知道,宁王府的大火定不是懿王所为。”
呵,现在知道了,晚了,人家懿王白白挨了您一剑,胸口还被捅了个大窟窿呢!
他可真是太佩服县主的聪明才智了,反正人都让您给刺伤了,您还真是后知后觉,叶溪不觉在心里对懿王的同情又添了几分,若是懿王知道了,会不会被气得吐血身亡。
接下来的话,才让叶溪真正地对叶卿卿刮目相看。
“有人将宁王府大火栽赃嫁祸给懿王,让懿王与长公主和大将军为敌。而我只能将计就计,今夜只能悄悄地去,不能让任何人察觉,所以叶将军你要帮我。”
当然叶卿卿并未将宁王一家还活着的消息透露半分,萧澈不惜挨了她一剑,也要将此事瞒下来,若是此事稍有差池,宁王一家的性命不保。
想必宁王府大火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京都今上的耳中,若是今上察觉了宁王被懿王藏了起来,雷霆震怒的后果,谁都无法承担。
叶溪确然不相信这场大火是懿王所为,但更深的原因,他并没有想到,可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女,竟将能一针见血地指出纵火之人真正的意图。
他不觉对叶卿卿心生敬佩之意,果然是将门虎女,巾帼不让须眉。
叶溪拱手道:“属下但听县主吩咐。”
叶溪身上的银甲铮铮作响,他再次恭敬地对叶卿卿行了个大礼。
叶卿卿在叶溪的耳边悄声道了几句。
青州城的夜晚难得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轮圆月爬上了云端,肆意穿梭在彩云间,漫天星斗璀璨,调皮地眨了眨眼。
叶溪果然如约引开了守在懿王府的府兵。叶卿卿趁着夜色翻墙进了懿王府。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懿王府外,董婉儿手握在京都尚未完成的一幅《寒梅雪景图》,叩开了懿王府的大门。
她满心欢喜地抱着这幅画而来,便是想要在明日入京都之前,借着指导画作之名,来看萧澈一眼。
此刻画卷已在懿王府书房的桌前缓缓铺开,白雪压枝,红梅初绽,翠竹挺拔,勾勒出初雪覆红梅的唯美画卷。
萧澈看着画卷,剑眉轻蹙,对着董婉儿的画作开始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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