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昭半睡半醒的期间,当地官员曾派来医师一探虚实,被拒之门外。除了男女之防,堂堂郡主的尊贵之躯焉能让庶民医治?传出去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将军府有自己的医师医女,用不着民间的医师。
不过,吴督军带来的医师倒是进去把过脉,因对方曾经是御医,医术高明。尽管如此,他也只能入内室把把脉,看看伤者的脸色,其余症状由医女口述。
“郡主的脉搏虚弱,虽没刺中心脏,但伤及肺腑,能活下来已是侥幸。”老医师出来向吴督军、北月氏父子汇报,“幸亏府上的医师用药及时,目前暂无大碍。
然小郡主气血两虚,仍须好好将养,短期内不宜远行。”
“啊?那怎么办?圣上召你们父子回京,归期已定,耽误不得。”吴督军大吃一惊,不明就里的人见了,还以为他是真心替北月父子着急。
唉,北月将军叹了下,态度坚持:
“无妨,她是本侯的女儿,没那么脆弱,行程照旧。”
任他有一百个理由,到期不走,定有官员在朝堂上参他一本,说他有反心。反心这东西,看不到摸不着。有些话听多了,难免心生忌惮,疑窦丛生。
达到自己的目的,吴督军安慰北月父子几句,带着老医师走了。
途中,他详细问了老医师一遍:
“那小丫头的伤势真有那么重?”
“重,真的重,已经到了喝独参汤吊命的地步。”他在内室闻到那道汤的味儿,老医师笃定地说,“别说返京,小郡主能撑过这两三天才敢说无碍。”
毕竟是小孩,遭如此重创,能活下来绝对是奇迹。
“哦?那真是太不幸了。”吴督军呵呵道。
京里有传,那丫头的命硬得很。他以前不信,如今眼见为实,羡慕得很哪!哈哈。
老医师笑了笑,对吴的幸灾乐祸态度视而不见。他远离朝堂纷争多年,只求和家人在乡下安度余生。没想到被吴督军的人找到,接回府里当一名普通医师。
既然逃不开,尽量装聋作哑,不参与那些糟心事。
之后,吴督军回到府中,连夜写了一封书信交给门客送往京城。
再说将军府,姓吴的前脚一走,北月彦后脚便亲自喂女儿服下一颗药丸。这是公直道长留给他们父子救急用的保命丹药,没想到女儿会先用上。
“道长真乃神人也,”北月礼感慨万分,“可惜他老人家不肯久住,否则,阿昭也不至于受此重伤。”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北月彦倒不觉得遗憾,得失自然嘛,只愧疚地望了小女儿一眼,伸手探探她的额头,微微发热,无大碍,“季五,那些侍卫的后事可安排妥当了?”
“已经收殓安葬,对家属也作了补偿。”季五跪坐一侧汇报,“只不过,他们的死……属下始终有些疑惑。”
自从回到府里,北月父子一直忙着追捕凶手和救治郡主,忙着如何瞒天过海,既让命悬一线的小郡主无碍,又要让吴督军和军中派来的医师查不出端倪。
无暇顾及侍卫们的死有甚可疑之处,幸亏季五替爷俩留意惦记着。
“你且说说看。”北月彦示意。
“经属下带人回现场观察,有两名侍卫死于陷阱,七名侍卫死于刺杀,屋内的五名侍卫是自杀。”说到这里,季五顿了顿,“还有一名侍卫是……被杀。”
“被杀?被谁杀?”北月礼见他一脸犹豫,沉不住气问,“你知道是谁?”
“从伤口的大小判断,”季五如实禀道,“小郡主的佩剑正好符合。”
这正是他百思不解的地方,小郡主心慈手软,怎么可能杀死自己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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