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祖宗们若是有灵,知道孙儿被人轻视逃婚,不气得把棺材板掀了才怪,对她的所作所为必然高举双手赞成。
“莲裳,”元昭唤来门外守候的婢女,“去我爹的书房,把他的《练兵实录》拿来。”
“可是郡主,”莲裳神色犹豫,轻声道,“夫人叫您思过。”
凤夫人身边的金梅已经离开,剩下的婢女完全不是郡主的对手。
“思过是借口,罚跪才是本意。况且,我说我思了,阿娘会信吗?”元昭是个讲道理的,“一寸光阴一寸金,与其干跪着,不如看看我爹的兵书打发时辰。
总好过我在这儿跪着,脑子里却在琢磨明天如何逃离府中围堵的法子。”
莲裳一听,甚有道理,不怕郡主闹,就怕她一声不吭打着歪主意。夫人可是放了话的,一旦郡主逃了,她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想罢,果断领命而去。
临走前叮嘱姊妹们一定要盯紧郡主,稍一动身立刻扑上去抱着她,拼死阻止她离开祠堂。
在室内听得一清二楚的元昭:“……”
啧,一群白眼狼,枉她平时待她们不薄,吃她的穿她的……啊,忘了,她们吃的是阿娘的饭,穿着阿娘给的衣裳,不算白眼狼。
呔,无趣。
很快,莲裳果然捧着侯爷亲笔书写的兵法来到祠堂。矮脚案,案上摆好笔墨纸砚等一应物件,面对祖宗牌位看书,练字。
期间,诸位姊姊和嫂嫂得知消息,特地赶来关心安慰。
见她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抄书,不像受到委屈的样子,于是不敢打扰,又结着伴悄然离开。
二哥是世子,三弟退婚一事由他陪同二娘凤氏将宋府的嫁妆运回去,顺便拿回聘礼和婚书,从此一别两宽。
娘俩的到来,宋府的长媳还是很会办事的,满脸愧疚不安,不停地道歉。并表示嫁妆不用还了,权当给侯府的补偿,并拿着单子清点,将聘礼如数奉还。
至于拿宋府的嫁妆当补偿,凤氏没要她们的。
无关气节,而是怕落人话柄。
此时此刻,在宋府说是补偿,一旦张扬出去,外人会以为侯府穷疯了,宁可丢脸也要贪下宋府孤女的嫁妆。甚至会认为只要有钱赔,侯府诸子可任人欺辱。
因此,即便再气愤,凤氏与侯府世子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拿回聘礼和婚书,拂袖而去。
宋府,好不容易送走长公主娘俩,宋府长媳就差喜极而泣,一边诅咒二房那个不知廉耻的孤女,一边匆忙回到内室告诉女儿这个好消息。
宋祭酒,啊不,宋助教本来一直守在府中等侯府的人上门的。久候不至,太傅派人前来相邀,他便几次三番地叮嘱长媳在府里候着。
倘若侯府的人来,务必拖延,使人去唤他回来。
结果,当他得知消息匆忙赶回,发现一切都太迟了。顿时捶胸顿足,指着长媳悲怆直呼:
“妇人浅见,误吾大事!误吾全家!你你你……”
一口气上不来,晕死过去。把众人吓得够呛,府里一团忙乱。
宋府之事,一时间传不出来,侯府依旧一片愁云惨雾。与之相邻的商贾之家看见这么多兵士团团围住侯府,还以为侯府将灭,有人惋惜,有人兴奋雀跃。
准备银钱,时机一到率先买下这栋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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