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铁了心非要死缠着我,甚至于甘愿屈身做那劳什子上不得台面的情妇?”
梁非凡琥珀色的眸子里全是冷酷,高挺的鼻梁下削薄的嘴唇微微勾起了一抹讥诮的弧度。
其实,这事儿若是发生在他的身体器官尚未受损之前,他兴许还会勉勉强强答应下来。
他虽不是色欲熏心之辈,但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对于主动送上门的美人儿自是却之不恭。
只是,数月前的切肤之痛至今仍记忆犹新。
他的紧要器官虽未彻底宕机,但每一次发力,都需要靠强力药物的支撑。
长此以往下去,身体机能必定有所亏损。
故而,对于现在的梁非凡来说,最难消受的恰恰就是盛情难却的“美人恩”。
再者就是,他的洁癖尤为严重。但凡是被他人染指过的女人,基本不可能去碰。
这也是他当年主动放弃凌墨的主要原因。
当年的他被凌甜和时弈所骗,误以为凌墨被放养到乡下之后,同诸多男人胡来乱搞过,所以才狠下心肠,对她不管不问。
而凌甜既已在陆老爷子的寿辰宴上同姜遇搞在了一起,梁非凡就绝对不可能再同她有所牵扯。
可惜,凌甜浑然不知梁非凡心中对她的嫌恶,只一味地讨好着他。
“非凡哥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愿意做你的情妇,当你一辈子的小猫咪。”她面露娇羞,尤为刻意地将由窗帘改造而成的抹胸晚礼服往下面扯了扯。
听得凌甜嗲声嗲气地吐出“小猫咪”三个字,梁非凡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心中好似有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
再加之周遭投来的异样眸光,使得梁非凡更觉别扭,冷冷地撂下一句“痴心妄想”之后,便如避蛇蝎般远远地绕开了她。
“非凡哥哥,你怎可这么绝情?我都已经成了你的人了,你怎能始乱终弃?”凌甜死死地咬着牙根,大有破釜沉舟之事,完完全全豁了出去。
她的声音极为清亮,穿透力极强,大有直击鼓膜之势,惹得宴会现场上的众人纷纷侧目,惊异地看向衣衫不整,状似疯癫的凌甜。
“凌甜莫不是疯了?居然敢来大闹订婚宴。”
“肯定是疯了。正常人哪会这般不要脸?梁总都已经和她解除了婚约,还死缠着不放,真是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气度都没了。”
“你们快看她身上的礼服!都快滑到肚脐眼儿了,两片胸贴能遮住些什么?”
“世风日下,伤风败俗!”
……
周遭众人你一眼我一语,光是口水,都能将凌甜给淹没了。
不过,已然走投无路的她并没有因为这些非议而退缩不前,而是鼓起了勇气,三步并做两步紧跟在梁非凡的身后,毫无预兆地贴着他的后背,死死地环住了他的腰身。
梁非凡没想到凌甜竟这般不要脸皮,气急败坏地将如同狗皮膏药般贴合着他的背部的她狠狠地甩到了一旁,旋即又朝着门口方向的安保人员喊道:
“你们怎么当差的?速速把这个疯子拖出去。”
“非凡哥哥,你怎么可以推我?我还怀着你的孩子呢,你怎么可以这般无情地对我动粗?”凌甜泪眼汪汪地看向了一脸肃杀的梁非凡,寄希望于用肚子里的孩子牢牢地拴住他。
事实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然怀上身孕。
不过是因为生理期拖延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妄加论断,特特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言说。
她的意图很简单,主要是想要借着舆论的压力,逼着梁非凡对她负责。
此刻的她,完完全全忽略掉了陆老爷子寿辰宴上她和姜遇在休息室内发生的那么一段小插曲。
只是,她选择性地忽略掉了同姜遇有过肌肤之亲的事实,在场的众人却没有忘却。
这不,藏于乌泱泱人流之中的熊初陌就适时地站了出来,直言不讳地道:
“小甜,你该不会弄错了吧?我依稀记得,上个月陆老爷子的寿辰宴上,和你有过接触的人好像是姜家二少。纵你曾是非凡哥的未婚妻,在孩子尚未出世之前,也很难断定孩子的生父吧?”
此言一出,全场倏然寂静一片。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熊初陌,嘴上虽不言说,心下却十分赞同她的观点。
而梁非凡听得熊初陌这么一说,只觉颜面尽失,恨不得当即拧断凌甜的脖颈。
奈何场上人多眼杂,为了维持自身的人设,他只得耐着性子,沉心静气地道:
“你别胡扯,我和你之间什么时候发生过那样的关系?你若是身体不好没钱看病,大可以直说,我这就让人送你去最近的医院做一次全身性的体检。”
梁母见凌甜说得这样笃定,心下却打起了其他的小算盘。
眼下梁非凡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过来,即使有痊愈的一天,也难以保证生不生得出来孩子。
如若凌甜肚子里的孩子当真是梁非凡的,先哄她生下也不是不可以。
正忙着招揽宾客的陈兰听得这边的动静,更是瞧不起作风不检的凌甜。
和梁母截然不同的是,她倒是希望凌甜肚子里的孩子和姜遇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家儿子在智力方面确实有点儿缺陷,虽难以找到门当户对的新媳,但以姜家的雄厚财力,挑一个身家清白,没这么多心眼的女人也不算难事。
之所以迟迟未替姜遇觅得新媳,不过是因为之前的她眼光过高,非要寻一个家境优渥的女人当儿媳。现如今放低了标准,这方面的压力便也小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悠悠地携着两位安保人员走来,淡淡地睨了眼坐地不起的凌甜,尤为客套地道:“凌小姐怎么坐在了地上?”
“妈,我讨厌她!她欺负我,她弄得我好疼。”
紧跟在陈兰身后的姜遇瞅见了凌甜,吓得犹如旱鸭子触了水,猛地后退了数步,一条腿还颤颤巍巍地挂在了陈兰身上。
众人听得姜遇的哭诉声,再顾不得体面与否,哄堂大笑了起来。
有的笑姜遇没出息,连个娘儿们都降不住。
有的则是笑凌甜,床上功夫竟厉害得让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男人招架不住。
而瘫坐在地的凌甜,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姜遇会这么言说,气得面红耳赤,羞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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