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凌墨犀锐的眼眸便直勾勾地锁在了欧阳斌的脸上。
本想着从他的言行举止中觉察出些许有关变异之类的蛛丝马迹,奈何他的表情是那样的无懈可击,单从外表上看,还真是挑不出一丁点的刺儿。
半晌过后,一无所获的凌墨略有些泄气地道:
“这事儿还真是有些棘手...”
“三嫂,欧阳斌此人深不可测。此次归来,势必会展开猛烈的报复。依我看,短期内最好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即可。”霍云霆忧心忡忡地道。
“嗯。”
凌墨点了点头,应得倒还算爽快。
然而,话音一落,她就尾随在了李元懿的身后,大咧咧地跟着她进了女洗手间。
她寻思着,想要分辨真假欧阳斌,除却从他本身下手,还可以从他的枕边人处下手。
毕竟,比起诡计多端的欧阳斌,耿直爽朗的李元懿明显要好对付的多。
淡淡地扫了眼正对着镜子涂抹着口红的李元懿,佯装在洗手台前净手的凌墨倏然抬起了曜黑的眼眸,朝着李元懿施施然浅笑道:
“久闻李女士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哦?战小姐是从何处听说的我?”李元懿眉梢一挑,慢条斯理地将掌中的定妆散粉收入了挎在胳膊上的包包中,转而好奇地打量着洗手台前面容精致,气质高贵的凌墨。
“这不重要。”
“那...战小姐特地前来找我,所为何事?”李元懿也是个直肠子,最搞不来弯弯绕绕的那套,开门见山地问。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想要亲口问问你,可有看过欧阳先生在警局里饮枪自杀的视频?”凌墨锐利的眼眸落在了李元懿那张淡妆浓抹总相宜的精致脸颊上,好似要将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一般,使得本就狭长逼仄的洗手台前充斥着极强的压迫感。
李元懿被凌墨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偏过了头,抿了抿薄红的檀口,直至将唇瓣上的口红彻底抹匀,才状作漫不经心地答道:
“看过。不过就是一个由电脑技术合成的假视频,没什么值得称道的。”
“难道,你不觉得视频里的欧阳斌,同他平素里的模样更为相近?而今日与你一同参加订婚宴的这位,气场方面明显要远胜于之前的那位。李女士,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你的丈夫已然被偷偷地换了芯?”
“怎么可能?难不成,我连自己的枕边人都认不出?”
李元懿略显激动地嚷嚷着,显然并不相信凌墨所言。
可当她沉下心来,仔仔细细地回忆起连日来同欧阳斌相处的细枝末节,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之前的欧阳斌,总喜欢搂着她的肩膀,亦会很主动地亲吻她。
可自从那个视频广泛流传之后,欧阳斌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极其冷淡。
不止不愿同她发生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更为反常的是,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回房睡觉了,总说忙于工作,一到晚上就闪的没影儿...
如是一想,李元懿心里忽的咯噔了一下,突然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下一瞬,她紧张地抓住了凌墨的胳膊,语音里亦透着明显的震颤:
“战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幕?”
“我只知那个视频并非是人工伪造,至于其他细节,想来李女士更加清楚才是。”
凌墨一动不动地盯着李元懿那双满是惊恐的眼眸,为进一步套出她的话,投巧地趁她疏于防备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亮出了藏于掌心中的水晶球吊坠,直截了当地催眠了她。
见李元懿双眼发直且微微失焦,凌墨料定时机已然成熟,麻利地将她引至女厕的隔间中,轻声细语地道:
“李女士,先来说说这几日以来,你对欧阳斌的主观印象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吧。”
李元懿眸光黯淡,只机械性地点了点头。
语气平缓,好似没有一星半点儿的波澜起伏:
“前几日,我看了我先生开枪自杀的视频之后,因视频太过逼真,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所幸,不过是大半日的功夫,他又安然无恙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平安回归之后,他对我的态度明显冷淡了不少,总是躲着我,甚至不愿与我同房。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而复得之后才知珍惜。我总感觉,我对先生的痴迷程度又回到了初见他时那般。”
“初见时...”
凌墨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继而追问道:
“你是说,现在的欧阳斌给你的感觉,同第一次见他时的感觉相仿?”
“是的。初见时,我先生还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但是他身上总是透着一股子冷淡禁欲的神秘感。正是这种莫名的神秘感吸引着我,让我对他魂牵梦萦。”
“除此之外,欧阳斌身上可还有其他变化?”
李元懿好似一具没有灵魂,也没有情感波动空壳儿,只木讷地答着疑:
“没有了。”
“我知道了。”
凌墨点了点头,凌墨大致了解清楚了欧阳斌的变化之后,复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拐出了洗手间,在她耳畔沉声说道:
“今日我找你密谈一事,切记不得同任何人说道。”
“晓得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又见四下并无闲杂人等,凌墨疾速地打了个响指,匆匆唤醒了深陷于催眠状态的李元懿,并施以礼貌性的笑容:
“李女士,你好些了吗?方才你差点儿就晕死在洗手台上,真真是十分惊险。”
“是吗?”
李元懿眉头紧拧成了一团,思寻了好半天亦没想起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过凑巧的是,她的血糖本就偏低,一不小心就会有晕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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