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昆仑派。
那昆仑派位于昆仑山脉南麓,依山势建有玉虚厅、三清殿、纯阳阁等道场,以及门下弟子平日里习武休息的屋宇、操场。山上生着成片的雪岭云杉林,以及刺矶松等矮小灌木,地上则多为驼绒藜和雪菊。再往上,则是终年不化的冰山雪峰。昆仑一派历来笃信道教,供奉三清。但门下弟子被允许娶妻生子及食荤。
这一日,正是昆仑派掌门人薛青元的五十岁寿辰。昆仑派自上到下早早便起身准备寿宴事宜。昆仑派在西疆根基深厚,算得上第一大派。只是近年来有些被忆梅山庄压制之势。薛清元此次有意利用寿辰之机广结江湖人士重振昆仑颓势。他不仅遍邀地处西域的武林各派,还特意派了三个最得意的弟子前往中原邀请武林同道中人。那葛云衡也正是在回来的路上,看到苏赫的宝物,想抢回来献给师父做寿礼,这才丧了性命。
时近正午,祝寿的人已经陆续到来。薛青元的儿子薛昊宇领着两个弟子站在山路上迎宾。春日里和煦的阳光在他光泽的黑发上跳跃。那薛昊宇是薛青元的独子,今年刚满十五,但其仪表气度却似乃父般老成持重,与尹天旷的潇洒倜傥大有不同。薛昊宇的相貌也很英俊,只是装扮得过于老成,反而掩了他的俊秀。
昆仑派从未来过如许多的客人,那条狭小的山路旁,竟硬生生又被踩出一条路。但即便这样,那薛昊宇依然有条不紊,应付自如,对各派前辈的名号、江湖事迹如数家珍,将每位来客都哄得喜笑颜开。薛青元见了,不禁拈须微笑。
午时,拜寿的客人们已陆续到齐。昆仑派在最大的玉虚厅,整整摆了三十桌酒席。西疆生活清苦,素来缺少蔬菜。除了萝卜土豆之类,那桌子上竟大部分都是肉菜。
薛青元端了酒杯从主桌上站起。他身后的墙上挂着一面大大的“寿”字。那薛青元身材瘦削,皮色发白,长得细目清眉,高鼻梁,薄嘴唇,穿了一件青灰色的道袍,外罩一领米白色的纱衣,衣袂潇洒,很有一副出尘入世的模样。只听薛青元开口说道:“今日老夫五十寿辰,各位英雄大驾光临,令我昆仑蓬荜生辉!先敬各位一杯!”他说着,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坐下众人也纷纷举杯相随。只听薛青元又道:“本来在下的生日乃区区小事,怎敢劳烦各位朋友长途跋涉前来相贺。只是大家都是武林同道中人,老夫不过是想借此机会与各位一聚。这也是老夫的一番美意。”
只听坐下人纷纷赞好。“大家都地处西疆,本来就该多亲近亲近。”“是啊,更别说有薛道长这样好酒好菜的招待。”“武林同道本就该多交流切磋,薛道长此举甚是!”……
众人议论纷纷,薛青元脸上不由挂上了一丝微笑,那微笑中隐隐带着一丝得意。只听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又抬高声音道:“近日邀请众位英雄前来,除了相聚切磋之意,还有两件事要请众位见证。”那薛青元说话中气十足,一个人的声音却盖过了二三百人的议论声,清清楚楚地在这大厅中回荡。众人不禁静了下来。
“什么事呀!别卖关子啦!”有人大声嚷道。
薛青元又微微一笑,道:“小犬今年已经十五,离成人不远啦!因此老夫最近特意为他定了一门亲事,还请各位亲朋好友,和江湖前辈们见证。”
“哈哈,这是好事啊!”“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我看这小薛道长很有乃父风范,将来必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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